第33章 古惑仔十有九衰
“各位叔伯，各位兄弟，按照規矩，我這位新晉九區話事人要宴請社團的眾位兄弟，我看選日不如撞日，就今天晚上，在旺角的翠華樓，我設宴款待大家，還請大家一定要賞臉光顧。”
霍天行在鄧威的話說完後，笑著說道。
“好，阿行，我一定到。”
大D第一個響應道。
隨後，其他人，包括鄧威與串爆，都表示一定出席。
現在霍天行已經是和聯勝大佬，他們作為叔伯，也不好在公開場合與霍天行翻臉。
很快，鄧威就在吹雞的攙扶下離開了老上海茶樓，而大D急著去找霍天行的律師籤合同，也匆匆離開。
就在霍天行也準備離開的時候，一個聲音喊住了他。
“阿行，有沒有時間，我們聊兩句？”
霍天行扭頭看去，林懷樂‘忠厚’的臉便出現在他的面前。
“樂哥邀請，我當然不能拒絕。”
霍天行微微一笑，隨後便跟林懷樂一起走進了另一間小包廂內。
“樂哥，來一根？”
走進包廂後，霍天行下意識的看了眼包廂裡的環境，確定沒有鐵錘、石頭之類可以砸死人的東西后，從口袋裡掏出紅萬煙盒，遞向林懷樂，笑著問道。
“阿樂，恭喜你。”
林懷樂抽出一根紅萬叼著自己嘴上後，先是拿出打火機給抽出香菸的霍天行點燃了香菸，隨後才給自己點燃香菸。
“樂哥，感謝你的支援。”
霍天行笑著回道。
“阿行，大家都清楚，我的支援無關緊要的，只是錦上添花罷了，都是你自己的本事。”
林懷樂吐出一口煙氣後，笑著回道。
“樂哥，你過獎了。”
霍天行先是‘謙虛’了一句，隨後繼續問道：“樂哥，想同我聊什麼？”
“阿行，你應該知道，和聯勝只有九區話事人才能選龍頭的吧？”
聽見霍天行的問題後，林懷樂看著霍天行，緩緩開口問道。
霍天行沒有開口，只是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
“還有三個月，吹雞的任期就要到了，這一屆，魚頭標、大浦黑、高佬都沒有資格選，眼鏡成和火牛都沒有參選的意向，所以能選龍頭的，只有你，我，還有大D。”
林懷樂緩緩說道。
霍天行聽完林懷樂這句話，臉色不變，靜靜的等著林懷樂接下來說的話。
“阿行，我說實話，原本我以為這屆就我和大D能選，我也一直將大D當做我的對手，沒想到你這麼巴閉，這麼短的時間就有了現在這個成就。”
說到這裡，林懷樂眼神裡閃過一絲掙扎，隨後緩緩說道：“阿行，我實力不如大D，能力也不如你，我想我這一屆就不參選了，由你和大D去選龍頭。”
霍天行聞言，眼神微微一變。
看著林懷樂那‘真摯’的眼神，如果是不知道林懷樂真面目的人，一定分不清眼前這位佐敦區的負責人，到底是真心，還是假意。
但霍天行很清楚林懷樂是多麼貪權的一個人，大D雖然貪權，但始終把社團的規矩放在第一位，而林懷樂則不一樣，社團的規矩只是他攝取權力的工具，一旦這些規矩阻礙到他，他會立刻將這些規矩推翻。
就比如一手捧林懷樂做上龍頭的鄧威，不再支援林懷樂後，就被林懷樂直接幹掉，沒有半點猶豫。
所以，林懷樂現在同他說這些，目的一定只有一個，隱藏自己，順便挑撥他霍天行與大D的關係，讓自己與大D鬥起來，最好鬥個兩敗俱傷，然後他林懷樂坐收漁翁之利。
“樂哥，世事無常，未來的事情誰都說不準，說實話，我剛剛做九區話事人，對我來說，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要提升自己的實力，至於龍頭……”
說到這裡，霍天行微微一笑：“樂哥，我說實話，這一屆我沒有參選龍頭的打算，畢竟我這個年紀，如果參選龍頭，我怕鄧伯更睡不著覺了。”
說罷，霍天行笑道：“樂哥，晚上的晚宴什麼的，好多事都等著我回旺角安排，我就先走一步了。”
接著，霍天行沒有再給林懷樂表演的‘舞臺’，直接轉身離開了包廂。
“這屆不想選？呵。”
看著霍天行離開的背影，林懷樂臉上‘和煦’的笑容逐漸消失，一絲冷笑掛上了他的嘴角。
就如同霍天行不信林懷樂一樣，林懷樂也一樣不信霍天行。
“這小子比大D難搞，要頭疼了。”
林懷樂輕聲自語了一句，隨後緩緩離開了這間包廂。
另一邊，深水涉一間停車場。
老鬼奀看著手裡的合同，嘴角的笑容就停不下來。
昨天晚上，在鄧威走後，霍天行帶著這則合同來找他，讓他支援自己。
原本老鬼奀是拒絕的，但是在看完這份合同的條件後，他選擇遵從自己的本心。
這一次交易，老鬼奀至少淨賺300萬港幣。
哪怕要分點給自己同門的那兩個叔伯，他最少也能落袋200萬港幣。
在錢與鄧伯的人情面前，老鬼奀果斷選擇了錢。
畢竟，鄧威這個老傢伙的人情才值幾個錢？
正當老鬼奀一臉‘笑容’重新品味這份合同的時候，一隻手搶過了他手裡的合同，隨後一個怒氣衝衝的聲音傳入他的耳中：“老鬼奀，你就是因為這個東西，上了霍天行的船？”
深水涉的一間停車場內。
“鄧伯，你怎麼……”
老鬼奀看著一臉盛怒的鄧威，有些心虛的說道。
他萬萬沒想到，鄧威居然會跟蹤自己，還把自己抓了個正著。
“鬼奀，我昨晚同你說的那麼清楚，你為什麼就是不聽我的話？”
鄧威看著老鬼奀的眼神裡，除了憤怒外，就是痛心疾首，他萬萬沒想到兩人這麼多年的‘革命友誼’居然破裂的這麼輕易？
“鄧伯，我今年六十四了，女兒在楓葉國結了婚，生了兩個小孩，你知不知道他們叫我外公的時候，我有多高興？”
老鬼奀此刻也收起了自己的心虛，看向鄧威，緩緩說道。
鄧威沒有開口，就靜靜的看著老鬼奀，想要看看他接下來要說什麼。
“鄧伯，鬼佬那邊和港島不一樣，他們認錢，不認人情，我出來拼死拼活，拼了一輩子，為的是什麼，還不是為了家人活得好一點。”
老鬼奀緩緩說道。
“所以，這些東西就讓你去做差佬行的狗？”
鄧威揮舞著手中的協議，大聲喝道。
“狗？你要是給我三百萬，我也給你當狗。”
老鬼奀推開車門，站到了鄧威的面前，同樣大聲回道。
“鬼奀，你什麼意思？”
鄧威聽到老鬼奀的這句話，眼神瞬間犀利了起來，如同一根利劍，射向老鬼奀。
不過此時的老鬼奀也已經是把話說開，沒有絲毫畏懼，繼續大聲說道：“肥鄧，我什麼意思你比誰都清楚，為社團好？你騙兄弟可以，別連自己都騙。”
“鬼奀，你這是在說我鄧威私心重？”
鄧威此刻臉色已經變的鐵青，很明顯，他再一次破防了。
“你不是私心重，你會刻意打壓差佬行？這些年你那門撈了這麼多都冇關係，我喝點湯水就不行？”
老鬼奀對鄧威發出了靈魂拷問。
“你平時收點小恩小惠，我有說過你一句？我昨晚同你說的那麼清楚，差佬行這麼年輕，壓他幾年，對他對社團都是好事，你也答應的好好的，結果反手就收差佬行的好處，現在說我有私心？”
鄧威也怒了，衝著老鬼奀沉聲說道。
“怎麼，你敢拍著胸脯說自己沒有私心？”
老鬼奀冷冷說道。
“好，鬼奀，我承認我確實有私心，但我也是真的為了社團好，社團不能一家獨大，還記得大哥成在位的時候，我們這些叔伯是什麼地位？哪個拿我們當一回事？現在我們又是什麼地位？誰見到我們不喊一聲叔？”
見老鬼奀和以前不一樣，沒有被自己一頂就軟，鄧威改變了策略，語氣也變得‘語重心長’了起來。
“哎，鄧伯，我知道你今天不爽，但是你也要為我想想。”
老鬼奀見鄧威軟了，語氣也軟了下來，繼續說道：“鄧伯，如果差佬行就是個馬伕，沒有拿下砵蘭街、旺角、銅鑼灣的地盤，沒有逼駱駝、蔣天生服軟賠禮，我老鬼奀今天給差佬行投了票，你說我什麼都冇關係，但是差佬行立了這麼多功勞，他有這個資格，我沒有亂社團的規矩，問心無愧。”
“好，老鬼奀，問心無愧是你說的，我同你說，下不為例。”
鄧威說完這句話後，將那份協議遞還給老鬼奀。
“鄧伯，你也七十有三了，有些東西該試著放下了。”
老鬼奀在接過鄧威遞還給自己的那份協議同時，緩緩開口說道。
“我說了，我不是為自己，我是為社團。”
鄧威一臉嚴肅的說道。
老鬼奀沒有在回鄧威的話，直接回了車上，啟動汽車，離開了這間停車場。
“我是為了社團。”
看著老鬼奀離開，鄧威一臉堅定的說道。
……
另一邊，隨著和聯勝元老會結束，霍天行一步登天成為和聯勝九區話事人，旺角地區負責人的訊息就如同颶風一樣，席捲了整個港島黑道。
從一個四九仔馬伕直接升為九區話事人，這不是一步登天是什麼？
而且霍天行的手下，吉米也從四九仔直接升為銅鑼灣地區負責人，高晉從四九仔扎職紅棍。
這被港島黑道中人形容為，一人得道、雞犬升天。
很多後生仔，小社團的小頭目、四九仔，甚至大社團裡不得志的小輩，現在都在等著霍天行開香堂招兵買馬。
一個肯為契女出頭的大佬，一個能提拔手下的大佬，一個捨得給兄弟花錢的大佬，匯聚這三點優秀品質的霍天行，已然成為了港島的‘呼保義宋江’。
只要霍天行振臂一呼，立刻就會有數量眾多的古惑仔們‘納頭便拜’。
而霍天行也是這麼打算的，在離開深水涉之後，霍天行立刻回到了砵蘭街，將這幾個好訊息通知了吉米、高晉等人後，霍天行就開始佈置任務。
“吉米，阿晉，立刻開香堂招兵買馬，我們手裡的兄弟太少了，200多個打仔想要守住砵蘭街、旺角和銅鑼灣這三塊地盤太難了。”
霍天行看著面前的吉米、高晉、駱天虹、飛機四人，緩緩開口說道。
“明白，行哥，我馬上就去安排。”
已經有深厚‘招兵買馬’經驗的吉米立刻回道。
“吉米，這次招人同以前招人不一樣，你和阿晉單獨開香堂招人，條件可以放寬一些，對外可以說是分堂，我開的香堂叫總堂，只有透過了天虹考核的人，才能加入總堂。”
“只要加入總堂，每個月3000港幣薪水，出頭打仗，辛苦費另算。”
“分堂則是2000港幣薪水，立了功以後，可以加入總堂。”
“以後我們地盤上的小頭目，未來香堂的大底都只會從總堂選出，總堂的人固定時間要進行考核，考核不合格的，退到分堂。”
霍天行將自己的手下分成了兩個檔次，一個是跟著吉米、高晉的分堂馬仔，一個則是跟著他的總堂馬仔。
畢竟霍天行招的都是全職打仔，需要霍天行花錢養的，二來則是可以激發馬仔們的奮鬥熱情，通俗點講就是讓他們卷。
最後一點，也是最重要的一點，透過這個措施，霍天行相當於是在社團裡建了一個新的‘社團’，一個只屬於他霍天行的‘社團’。
“行哥，你的意思我明白了。”
在聽完霍天行的吩咐後，吉米沉吟片刻，消化了一下後，點頭應道。
“嗯，這次招人，分堂人數控制在1000人左右，總堂人數不限。”
霍天行沒打算一次性招很多馬仔，這種新政策需要慢慢調整，不能一蹴而就。
霍天行扭頭看向駱天虹，開口說道：“天虹，每半個月舉行一次考核，就和師父在武館每週對我們進行的考核一樣就行。”
“好的，行哥。”
駱天虹點頭應道。
“飛機，先委屈你一段時間，相信我，不會過很久，你就會出頭。”
霍天行最後安慰了一句飛機。
駱天虹的性格霍天行很清楚，武痴一個，供他練武，讓他打架，給他足夠的自由就行。
“行哥，冇關係的，有先有後，很正常。”
飛機聽到霍天行安慰自己的話，連忙開口應道。
“嗯。”
霍天行同飛機點了點頭後，繼續對駱天虹說道：“天虹，陪我去趟黃大仙。”
“好的，行哥。”
幾分鐘後，駱天虹與霍天行就坐上了賓士轎車，朝著黃大仙區的方向駛去。
而吉米、高晉、飛機三人則開始了他們異常忙碌的招人工作。
半個小時後，黃大仙區，彩虹邨旁的一間平房外。
“咚咚咚。”
“師父，是我。”
霍天行敲響大門，同時開口喊道。
沒錯，他帶駱天虹來黃大仙區，正是拜訪他的師父，陳英華。
“阿行，天虹，回來了。”
陳英華開啟了房門，笑著說道。
隨後，三人輕車熟路的走到了武館的大廳。
“天虹。”
霍天行朝身旁的駱天虹點了點頭。
駱天虹立刻將手裡的一袋茶葉放到了桌上。
“師父，知道你愛喝紅茶，特意買的武夷山大紅袍。”
霍天行笑著說道。
“阿行，天虹在你那怎麼樣，沒有給你惹麻煩吧？”
陳英華開口問道。
“天虹怎麼會給我惹麻煩，他都不曉得幫了我幾多忙。”
霍天行笑著回道。
“阿行，最近你威風了，我都聽說了你和聯勝最威四九仔的名號。”
聽到霍天行的回答後，陳英華臉色平靜，淡然說道。
顯然他還不知道自己霍天行已經當上了和聯勝九區話事人，否則可就不會這麼平靜了。
“都是虛名，不值一提的。”
霍天行謙虛道。
說話的同時，霍天行走到陳英華的身旁，準備幫他泡茶，。
不過霍天行剛剛伸手，就被陳英華擋住：“阿行，其實我心裡是不想你去混社團的，我從社團出來，古惑仔十有九衰，能像我這樣只是斷隻手就全身而退的，算運氣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