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李跌跌撞撞衝進來，
“後生！”老李一把激動地抓住我胳膊，“李鐵柱那兔崽子……和藍寡婦搞破鞋讓我撞見了！”
我挑了挑眉，示意他慢慢說。
“就在東頭稻草垛那兒，”老李壓低聲音，渾濁的眼睛裡閃著精光，“藍寡婦那騷娘們兒，衣裳都褪到腰眼了，白花花的身子晃得人眼暈……”
梁有生剛巧推門進來，聞言差點把手裡的一筐魚摔在地上：“啥？李鐵柱？李國旺家那個愣頭青？”
“可不！”老李終於點著了煙，狠狠吸了一口，“那小子光著腚，背上全是紅指甲印，跟被貓撓了似的。”
有生湊過來，眼睛瞪得像銅鈴：“藍寡婦不是跟李國旺……”
“噓——”我打斷他們，耳朵捕捉到倉庫外細微的腳步聲。
等那腳步聲遠去，我才繼續問道：“李鐵柱看見你了？”
老李嘿嘿一笑，露出幾顆發黃的牙齒：“那小子嚇得屁滾尿流，提著褲子就給我跪下了。”他模仿著年輕人的腔調，“‘李叔！千萬別告訴我爹！他知道非打死我不可！’”
在門口的梁有生突然大笑：“報應！李國旺那老東西上個月還……”
“咳咳！”我猛地咳嗽兩聲，朝老李使了個眼色。
老李立刻噤聲。
“陳哥！”梁有生推門進來，懷裡抱著個鼓鼓囊囊的麻袋，“你要的米麵都買來了，肉鋪王叔還多給了半斤豬油。”他抹了把汗，壓低聲音道：“路上碰見趙大奎了，那狗日的帶著幾個生面孔往碼頭去了。”
我接過麻袋，順手往有生兜裡塞了幾張票子：“辛苦了，這兩天別往碼頭那邊湊。”
有生捏了捏兜裡的錢，咧嘴笑了：“曉得了。”他瞥了眼老李手裡的菸袋鍋子，舔了舔嘴唇：“那啥……老李叔，菸絲能勻我點兒不？”
老李笑罵著把菸袋扔過去：“小兔崽子，就惦記老子這點兒存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