枉他還做到了工部侍郎的位置,竟能蠢到如此地步,將整個周家架在火上烤。
到如今竟還看不透他此舉的用心良苦,否則今日過後,他們兩個的仕途恐怕接連都要斷送。
“宋侍郎,你有明媒正娶的賢妻,又有一雙嫡子嫡女,與我周家何談定親之說。”周炳昌沉怒地看了他一眼,目光暗藏警告。
宋懷壁臉色一白。
周炳昌看向謝桐道:“周家落難,唸詩年幼離開雙親,沒有雙親教養才無知無禮,周家絕無亂了尊卑禮法的意思,還請夫人海涵。”
他此言將周唸詩給摘了出來,周唸詩沒有雙親管教才異想天開要以平妻入府,但罪魁禍首是宋懷壁,寵妾滅妻的是宋懷壁。
宋懷壁也聽懂了,他臉色瞬間難看起來。
“老夫為自己教女無方給宋夫人賠不是了。”周炳昌微微躬身,姿態放得極低。
周炳昌這麼低三下四,謝桐竟有些不知說什麼。
宋十鳶附耳與謝桐低語了幾句。
謝桐似笑非笑地看著周炳昌道:“你們周家收了他的聘禮,這可是板上釘釘的。你們周家若真沒這個意思,為何要教唆我兒宋允要自戕來逼我答應周氏以平妻入府?”
此言一出,眾人皆滿臉震驚。
謝桐神情中有憤恨,“周景安以會試做要挾,要宋家迎娶周氏入府,否則便要毀了宋允的考試,宋允只得求我為了他的前程,委屈一些,接納周氏入府。”
周景安臉色一白,出了一身的冷汗,不敢抬眼去看他父親。
馮老夫人見狀,高聲道,“你周家竟以權謀私到如此地步!周尚書,你周家以權壓人,逼迫他人迎娶你那外室女兒進府為妻,逼得謝大姑娘自請和離,這就是你周家的行事作風?這就是你周炳昌的持正為民之心?”
“指使別人兒子自戕去逼迫自己母親,這簡直是誅心之舉,你周家好歹毒的心思,眼裡還有天理王法嗎?”
周炳昌心中發苦,揚手狠狠一巴掌扇在周景安的臉上,怒聲道:“混賬!是誰讓你做出這樣的下作之事?”
周景安不敢躲閃,任由巴掌落在自己臉上,發冠被打得歪斜,好不狼狽地低下頭解釋道:“我不曾讓宋允自戕去逼迫謝氏答應小妹入府……”
他似想起什麼,憤憤不滿地瞪了一眼宋懷壁,一定是這個蠢貨想出的法子!
“那你有沒有仗勢欺人,用會試和前程來要挾我兒子宋允?”謝桐冷笑著問他。
當著眾人的面,周景安自然是想要否認,但他不敢,短短時間他已經見識到了謝氏的手段,他怕自己剛‘理直氣壯’地否認完,謝氏又會像與周家算賬時那般,直接送上人證物證,再次狠狠地打他的臉。
見周景安心虛到不敢回答,意思再明顯不過。
“孽障!”周炳昌抬腳又踹了過去,“明日你就去自請辭官,如你這等是非不分,以權謀私的人做了官,也只會貽害百姓!”
周景安生生又捱了一腳,這時候他終於清醒了一些,不等周炳昌再開口,朝著謝桐的方向就作揖道:“謝夫人,我先前為了自家小妹動了私心蠢念,揹著父親以權壓人,我父親並不知道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