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哥兒,你母親呢?”二叔公見宋允一人過來,面露不愉,敲著柺杖老氣橫生地道,“謝氏真是太不像話了,讓這滿屋子的宗族老人苦等她一個,當真是好大的架子!”
宋允溫聲解釋道:“母親方才在用朝食,更衣後這就過來,讓各位叔祖久等了,我替母親同諸位長輩賠個不是。”
看著一表人才的宋允,幾位族老的臉色好看了一些,二叔公道:“好在允哥兒沒被那悍婦養廢,足可見懷壁對允哥兒的教養頗為用心,咱們宋家也算是後繼有人了。”
宋懷壁對宋允這個兒子也是十分滿意的,聽話又爭氣,年紀輕輕就過了鄉試,若是春闈能再中榜,即便殿試名次靠後些也無妨,有他打點自然可以謀個不錯的官職。
他有心讓宋允入翰林院,待攢夠資歷,日後便有入閣的可能,若來日宋家能出一個閣老,那至少再繁榮三代。
宋懷壁有些自豪地道:“允哥兒近來日夜都在苦讀,很是用心地在為春闈做準備。前幾日下著大雪,他還跑去小鐘山拜見了張顯大儒,若非謝氏分不清輕重,派人將他從小鐘山叫了回來,這孩子還在山上跟張顯大儒討教文章呢。”
二叔公擰了擰眉:“那婦人見識短淺,眼看著就要春闈,竟還敢打攪允哥兒讀書,就不怕害了允哥兒!”
他罵完謝桐,又和藹地朝宋允道:“你家裡頭不安生,若是被攪擾了讀書,你就去叔祖父院裡住,保準不叫這些瑣事煩到你。”
宋允溫聲道:“謝過叔祖父,房裡書籍太多,搬來搬去不容易,眼看沒幾日就要春闈了,我就不給叔祖父添麻煩了。”
二月初九春闈就要開場,只剩下六七日的時間,宋允就要下場。
二叔公讚歎道:“好孩子,懷壁你可要再對允哥兒上心一些,別學那胸無點墨的悍婦。”
宋懷壁連聲稱是。
宋初意在一旁冷眼瞧著,見宋允聽見旁人對謝桐的悍婦詆譭,竟是半分反應也無,樂見其成的同時又覺得宋允實在太過冷血,連自己的生身母親都沒半分的維護之情,更何談別人?
好在這是宋十鳶的兄長,謝桐的兒子,她只管冷眼旁觀看笑話就成了。
不過宋初意心中也生出了些戒備之心,這種人利用一時尚可,長期共事,恐怕冷不丁地就要放暗箭。
幸而當初她機敏,讓母親偷偷誕下弟弟,悄沒聲地送養了出去,只等日後入主宋府,再打出弟弟這張底牌。
上一世她得不到的,宋十鳶卻輕而易舉就能擁有的,她一定會連本帶利地全都搶過來。
“怎麼還不來?懷壁,你叫兩個粗使婆子去將謝氏給架過來!”
就在宗族裡有人又坐不住,大聲抱怨的時候,謝桐和宋十鳶帶著丫鬟小廝進了祠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