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裴馳洲還算乾脆,謝桐便沒再作聲。
聽到三百金,宋十鳶眸中劃過一抹思索,她若沒記錯,憐雙說過了智批一次命卦要三百金,看來她還真沒猜錯人,那日的命卦果然是宋初意在背後算計的,她反手換成周氏的生辰八字,並未針對錯人。
宋初意有些心煩意亂,心中琢磨著等下該找什麼藉口在裴馳洲面前圓上支出的金銀,又摸到腕上的鐲子,依謝桐那不饒人的性子,少一隻鐲子恐怕都不會善罷甘休,她只得找了個如廁的藉口,離開了祠堂。
急匆匆走到碧梧院,宋初意摘下了手裡的鐲子,想著趁人不注意,將那鐲子塞進院中地上那八十抬嫁妝裡,卻不想碧梧院的院門口有下人把守著,正是宋十鳶的貼身丫鬟。
“你來做什麼?”見宋初意鬼鬼祟祟的,憐雙不客氣地開口道,“別是仍眼紅我們小姐的嫁妝,還想霸著不放。”
宋初意揚手一巴掌扇了過去,厲聲喝斥道:“放肆!你一個下賤丫鬟也敢對本王妃不敬?”
她奈何不了謝桐和宋十鳶,還懲治不了一個丫鬟不成?
正在將嫁妝入庫的謝嬤嬤聽到動靜,急忙走了出來,看見憐雙臉上鮮紅的巴掌印,她臉色微微一變,將憐雙護在身後,道:“碧梧院內正在清點嫁妝,不方便放人進去,不知側王妃有何貴幹?”
說到底她們這些丫鬟僕婦都是奴,宋初意抬出側王妃的身份,謝嬤嬤只能壓著心氣,客氣地跟她說話。
顧忌著這老婦是謝桐的貼身嬤嬤,宋初意沒再繼續發作,只將鐲子往她手裡一丟,笑裡帶著陰狠:“過了今日,我也是這宋府的主子,你們這些下人若敢再對本王妃不恭不敬,那就別怪本王妃不客氣,父親那般疼愛我,懲治發賣幾個下人去窯子裡,他不會不答應的。”
敲打完她們,見宋十鳶的丫鬟一臉憤憤,卻不敢發作,宋初意心裡痛快了一些,她轉過身便走。
謝嬤嬤用帕子狠狠擦了擦手心的鐲子,看向憐雙:“去敷點藥,今兒這事別叫小姐知道了。”
憐雙紅著眼睛‘嗯’了一聲。
謝嬤嬤嘆了口氣:“日後遇見她躲遠些,她奈何不了小姐和夫人,但對咱們這些下人下手卻是不用顧忌的。”
憐雙哽咽道:“我知道的,我也不想給小姐生事,可一看見她就想起小姐在小西山上差點被凍死,就沒忍住……”
謝嬤嬤摸了摸她的頭:“你是個忠心的好丫頭,人在做,天在看,咱們小姐說過且等著吧,往後傷心難過的該是她們了。”
憐雙點點頭。
這邊宋初意拐過月牙門,正要往西院祠堂去,她膝蓋突然一疼,腿一軟直接跌坐在地。
“誰!?”宋初意看見滾落在地的石子,揉著被打得痠疼的膝蓋,臉色難看地環顧四周。
一道高大的身影自抄手遊廊後緩緩走了出來,宋初意臉色微變,見四周竟無一人,不由得心中生寒。
宋初意強作鎮定,見他一步步逼近,明明穿著破舊的長袍卻氣勢駭人,宋初忍不住往後縮了縮身子:“裴岐…五皇子,你為何出手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