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岐野在她跟前站定,居高臨下地睨著她,他從袖中抽出了一把匕首,寒光凜冽的刀刃貼上宋初意的面頰,他言簡意賅地道:“再敢在背後坑害我,這張臉就別想要了。”
冰涼的匕首貼著肌膚的觸感讓宋初意渾身直哆嗦,但她不敢動,生怕一不小心就會被劃破臉皮,一顆心幾乎跳到了胸口。
她嚥了下因為緊張分泌出的口水,顫聲解釋道:“五殿下是不是誤會了?我從未在背後坑害過您,您和宋十鳶的婚事並非是我的主意,是安王殿下在皇后娘娘面前提了一句有人在小西山見到你和宋十鳶拉扯糾纏,皇后娘娘這才起了賜婚的念頭。”
裴岐野握著匕首微微一動,那雙茶色鳳眸滿是陰寒:“你當我不知?送我去北洲為質子的主意是你給安王出的。”
宋初意震驚於裴岐野竟然知道是她給裴馳洲出主意,在皇帝面前諫言讓裴岐野去北洲做質子,她頓時心驚又心虛。
直到面頰上一陣刺痛傳來,宋初意才回過神來,她看著裴岐野凌厲兇狠的眼神,不由得想起上一世他那些兇狠的手段,頓時嚇出了一身冷汗。
這人就是個瘋子,做出什麼事都是有可能的。
感受到血順著面頰滴了下來,她不想破相,不敢再耍嘴皮子,忙不失迭地道:“我不敢了,真的不敢了,往後再也不會坑害您……”
裴岐野淡淡道:“滾!”
見他收起匕首,宋初意忙從地上爬了起來,顧不上刺痛的膝蓋,慌慌張張地朝西院祠堂走,一心只想趕緊離開此地。
裴岐野用帕子擦乾淨匕首,看著宋初意狼狽的背影,眼神透著刀鋒一般的冰冷。
他望著遠處簷角上落下的麻雀,想起那日他祭拜過母妃下山後,在山腳聽到的對話。
“我還擔心大哥下不去手,特意想法子拖延了成親的吉時,過來幫大哥一把。”
“一個痴傻兒,豬狗不如地活著還不如死了乾淨省心,我這個做兄長的不過是幫她一把,讓她早點投胎轉世為人罷了。”
“可大哥到底還是不忍心,沒將她直接丟進懸崖,只是扔在馬車裡任其自生自滅。”
“她終究是我一母同胞的妹妹,能不能活下來就看她的命了。”
兩人後來又說了些什麼,裴岐野已經顧不得聽了,他沿著山道積雪上的車轍印一路飛奔上山,幸好在那輛發瘋的馬車即將墜入斷崖時,他趕到了。
一想到那危急萬分的場面,裴岐野眸底的冰冷戾氣就不受控制地溢了出來,差一點,那個傻子就沒命了。
將人從馬車上拽下來的那一刻,他手腳都在發軟,宋十鳶竟還怕他,這滿宋府的豺狼虎豹,哪個不比他更心狠手辣?
縱然他曾經惡跡斑斑,但他從未想過要害她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