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懷壁給他帶來的那四個健僕使了一個眼色,幾人立刻衝上前來。
看著那幾個陌生的健壯小廝朝正房走來,宋十鳶眉眼凜冽如寒霜,厲聲道:“我看誰敢!”
幾個下人腳步微頓。
宋十鳶杏眸裡淬了一團冷冽的火焰,氣勢凌厲:“誰敢踏進屋門一步,我要誰的命!”
宋懷壁沉著臉道:“鳶姐兒得了失心瘋,將她關進廂房!”
這是……要軟禁了小姐!
夫人還昏迷不醒,整個碧梧院能依仗的唯有小姐,宋懷壁要是把小姐給軟禁了,那夫人恐怕要凶多吉少!
謝嬤嬤臉色大變,毫不猶豫地擋在宋十鳶面前。
“還不快動手!”宋懷壁沉聲催促。
幾個健僕不再猶豫,大步上前,健壯的手臂大力扯開謝嬤嬤,扭住她的手臂將人給摁在地上。
謝嬤嬤拿腳去踹,拼命掙扎,卻被其中一個壯漢狠狠踹在了肚子上,一腳將謝嬤嬤踹得面色痛苦、滿頭冷汗,而後用麻繩捆住了她的手腳。
宋十鳶怒不可遏地看著這一幕,在健僕衝她過來之前,緊緊攥住了藏在袖中的薄刃。
轉頭直衝宋懷壁而去,在他還未來得及反應過來之前,薄刃狠狠地抵在了他的脖頸上,割出一條血線。
她語氣森寒:“我說過,再有下次就不是手臂了!”
宋懷壁只覺脖頸一疼,嚇得不敢再動,後悔自己大意,忘了這個孽種是敢拿刀子傷他的,竟忘記設防與她站在了一起。
宋十鳶:“讓他們住手。”
她要拖延到蠻子叔回來,或是纖雲將裴岐野請來。
或是激怒宋懷壁,讓他顧不上傷謝嬤嬤的命。
宋懷壁抿著唇角,不肯作聲。
宋十鳶眸中閃過一抹狠戾,將那薄刃用力壓向他的脖頸:“我是不怕與您玉石俱焚的,左右不過是一條爛命,與其吃苦受罪死在北洲,倒不如送您歸西后死在西京。”
她的這話說得實在烈性,宋懷壁手臂上的傷口還在隱隱作痛,脖頸上刀刃抵著的面板也鈍疼得厲害。
想起那日在巴掌落下的瞬間,她毫不猶豫地割傷了他的手臂。
宋懷壁這才隱隱覺察出自己這個從未看進眼裡的女兒,骨子裡有一種癲狂的瘋意。
跟謝桐一樣的剛烈,一樣的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只是今夜這樣的大好時機,他絕不能錯過,否則等謝桐醒來,他再想架空整個碧梧院可就很難了。
而且身為男人的自大,讓他不相信宋十鳶真的敢弒父。
宋懷壁朝他帶來的那幾個下人使了個眼色,然後突然大叫一聲,一把攥住了宋十鳶的手腕,用盡了全身力氣,將抵在脖頸間的刀刃往外扯。
他到底是年富力強的男人,拼盡全力反抗,宋十鳶是敵不過他的力氣的,但她也不肯就此作罷,刀刃狠狠在宋懷壁的手背上割了一下。
與此同時,那幾個健僕衝上來,幫著宋懷壁制住了宋十鳶,反銜住她的手臂,將她死死地押住。
宋懷壁看了眼流血不止的手背,傷口極深。
他一臉猙獰,扭頭在正房內環視一圈,從博物架上拿起一把青銅尺,來到宋十鳶面前,狠狠抽在她手腕上。
一連抽了數下,直抽得她手腕皮開肉綻,五指無力鬆開,手心死死抓著的那片薄刃掉落在地,才丟開青銅尺。
反手一巴掌又摑在她的臉上,嘴裡罵罵咧咧地道:“你這個不孝不悌的孽種,竟還敢弒父,老子打不死你,當初生下你那日我就該將你丟在糞桶裡溺斃!”
被捆著的謝嬤嬤看著這一幕目眥盡裂,滿臉恨意,狠狠咒罵道:“宋懷壁,你不得好死,夫人和謝家絕對不會放過你的!”
宋懷壁聽到她的咒罵,反手又是一巴掌,這一巴掌直將宋十鳶抽得口鼻出血。
一道身影飛奔而來,迅猛兇悍如狼,在眾人還未來得及反應之際,一腳踹飛了宋懷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