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帶過來的這幾個健僕是宋初意給他的,說是擔心謝桐再對他動手,讓他帶在身邊防身。
見碧梧院院門緊閉,宋懷壁示意其中一個健僕上前敲門。
門被拍得梆梆作響,能瞧見門扇後有人影,但卻根本無人開門。
宋懷壁見狀篤定謝桐的確出了事,他一腳踹在門上:“狗孃養的,你家老爺來了,還不快開門!”
門內仍是沒人作聲。
見狀,宋懷壁吩咐那幾個健僕:“去撞門!”
其中一人道:“沒有撞木恐怕撞不開,不如用斧子劈砍?”
宋懷壁對金福吩咐道:“帶人快去拿斧子。”
金福心裡一緊,卻又不敢不從,他只能帶著一個健僕去了二進院的柴房。
沒多久那健僕就取了斧子回來,在宋懷壁的吩咐下,四人輪換著劈砍起了碧梧院的院門。
松木院門沒多久便被劈裂開來。
守門的雜役小廝們臉色焦急,拿了木樁子去堵,被一斧頭給砍飛了。
宋懷壁帶人衝了進去,拿出了府中大老爺的架勢,直接吩咐他帶來的那幾個壯僕動手,趁著下人們打作一團,他一腳踹開攔著他的下人,強硬地進了院子。
纖雲瞧見,急急回了屋中跟宋十鳶報信:“小姐,老爺闖進來了。”
謝嬤嬤面露決然之色,“老奴去攔。”
除了她們這些個近身伺候的,碧梧院的其他雜役下人雖說也忠心,可宋懷壁到底是府裡的主子,他們是不敢死命攔的。
宋十鳶聽出了謝嬤嬤話中的決絕,她不能讓嬤嬤拿自己的命去攔宋懷壁。
宋十鳶掐著手心逼自己冷靜,對纖雲道:“既然攔不住那就讓他進,你去西院找五殿下,就說我求他救急,事後隨他提條件。”
只是不知道裴岐野究竟在不在府裡……
聽了她的話,纖雲一溜煙地往外跑去。
宋十鳶知道宋懷壁急吼吼地過來,是想來確認一番謝桐是不是真的昏迷不醒,好另做盤算。
只是難保他不會趁虛而入,落井下石。
宋懷壁大踏步地走了進來,一進正房看見地上噴濺的血水,他急不可耐地越過屏風,徑直走到架子床前。
看清謝桐雙目緊閉,毫無知覺的模樣,他眸光閃爍了下。
“怎麼回事?”宋懷壁忽然怒聲朝謝嬤嬤詰問道,“你就是這麼伺候夫人的?夫人身子向來康健,怎麼會突然就吐血昏厥?”
宋十鳶看著他道貌岸然的樣子,冷冷地道:“這話您該去問宋允,是他將母親氣得吐了血!”
宋懷壁這時候竟做出了慈父的樣子,痛心疾首地道:“傻孩子,你定是被這院裡的刁僕給教唆了,竟攀扯起你兄長來了!這些個賤婢心思不善,往日就慣會挑撥我與你母親的關係,別怕,今日父親就懲處了這些個刁奴。”
宋十鳶眸光沉沉地盯著他,冷笑道,“您該搭個戲臺子去演角兒,少在這兒唱大戲。”
宋懷壁臉色瞬間鐵青,他這個女兒當真是好伶俐的口齒,一張嘴就有讓人暴怒如雷的本事。
他索性也不裝了,三兩步來到房門口,朝院內他帶來的下人沉聲一喝:“來人!給我捆了這害了夫人的老婦,拖到院子裡亂棍打死!”
見碧梧院的下人竟還敢攔他的人,他中氣十足地道:“夫人病重,這院中的下人誰敢再放肆,一律捆了打個半死發賣出去!”
這一聲鎮住了碧梧院的雜役丫鬟們。
宋十鳶瞬間明白過來,他這是想趁機奪了掌家之權,把碧梧院牢牢掌控在自己手裡。
“給我攔住他們!熬過今晚,一人賞銀一百兩!”
話音落下,碧梧院的雜役小廝和下等丫鬟們都有些蠢蠢欲動,想要去攔人。
宋懷壁沉聲道:“我才是府中當家做主的大老爺,朝廷的命官!敢聽這個孽種的話造次,我將你們全家都送進大牢,統統砍頭!你們給我好生掂量掂量。”
碧梧院的雜役小廝們面露難色,再次被震懾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