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陵侯看著最疼愛的女兒,想起她幼時小小的,總趴在廊廡那兒等著自己下朝回府,若是給她帶了愛吃的嵌字豆糖就會軟糯地拉著他的手說謝謝爹爹。
裴馳洲眼高於頂,輕視他們東陵侯府,又謀害他最疼愛的女孩兒,是該付出代價。
他放緩了聲音,允諾道:“好,四皇子雖是貴妃之子,但他的心智不比二皇子,若在這兩人中選擇其一,父親以為應當是二皇子,你擇誰為夫,我們東陵侯府的立場便是那位皇子。”
魏憐對二皇子裴元正並沒有什麼印象,這些年皇子裡比較掐尖的是安王和四皇子裴濟明。
她茫然問道:“為何?”
東陵侯耐心與她分析了幾個皇子的利弊。
裴馳洲雖不是嫡出,但他養在皇后膝下,皇后無子,只能扶持裴馳洲這個養子。
四皇子裴濟明是袁貴妃之子,皇帝如今最寵愛的就是袁貴妃,袁家又在肅州經營多年,掌管著肅州衛所軍,是以裴濟明在眾皇子中勢頭很盛。
但東陵侯不是很看好他,論其心智既比不上安王也比不上二皇子裴元正。
裴元正的生母雖只是昭儀,不如裴濟明和裴馳洲的母妃位分尊貴,但她的祖父未致仕前是翰林院大學士,趙家是清流之家,二皇子天然更得清流黨的青睞。
而裴元正此人性子並不張揚,做事圓潤,不顯山不漏水,卻每每都能在四皇子和安王的爭鬥之中獲益,或是抽身。
善於隱在暗處坐收漁翁之利的人,才能走得長遠。
而另外幾個皇子,要麼是已經投奔安王麾下,要麼是已經被四皇子拉攏,暫且還看不出有爭奪儲君之位的潛質。
魏憐聽完:“那便依父親說的,我選二皇子。”
“你好好休息,我這就去給二皇子寫帖子,邀請他這兩日過府一敘。”東陵侯摸了摸魏憐的頭,“今日安王一計不成,恐怕還會接著謀害於你,你的婚事要儘快定下來。”
魏憐點點頭。
東陵侯離開後,小鄒氏心疼地道:“今兒是娘疏忽了,在眼皮子底下竟叫你被人下了藥,好在有驚無險,否則娘可真是要悔憾終身。”
魏憐抱住了小鄒氏的腰,趴在她懷中,很是後怕地流淚道:“若非宋十鳶去找魏嵐,急中生智讓五殿下演了一出與鄒表哥打架的戲碼,恐怕女兒的名聲就要毀了。”
“難怪運哥兒雖昏厥不醒,但身上只是一些皮肉傷。”小鄒氏撫著她的背,語氣有些凌厲地道,“定是府上有人吃裡扒外,否則如何能將藥下在你的吃食中,娘會嚴查府中上下,查出那人是誰。”
動不了安王,那就讓那個吃裡扒外的下人後悔來到這世上。
“此番陰差陽錯,我也算是因為魏嵐才得救的。”魏憐看了一眼跪在院中的人影。
她雖與魏嵐不合,但一碼歸一碼,見魏嵐還在院中罰跪,忍不住開口求情:“讓她回去吧。”
她記得自己中了藥後,渾身燥熱,起初還以為吃多了酒,便想回房更衣歇上片刻,因在自家府中,她根本沒叫丫鬟陪著。
不想走到一半,有個臉生的下人過來給她遞話,說安王在房山處等她,有些話想跟她說。
她戀慕裴馳洲好些年,聽了這話歡喜得一顆心砰砰直跳,根本沒多想就去了房山,見梅林無人,就找去了假山水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