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病而亡,暴病而亡……
碧梧院,宋十鳶趴在窗邊矮桌上認字,謝桐則坐在一旁邊縫製護膝邊陪著她。
謝嬤嬤輕手輕腳地走進來,壓低聲音道:“夫人,賬房那邊過來傳話,說大公子想要支一筆銀子使。”
謝桐沒抬頭,隨口道:“允哥兒房裡的開支不必限制,隨他支用便是。”
謝嬤嬤輕聲道:“大公子要支用九千兩,說是瞧上了一方頂好的端硯和兩支湖筆,賬房覺得開支太大,不敢做主答應,這才稟來了您這裡。”
謝桐放下針線,“九千兩是有些多,不過沒幾日就要春闈了,允哥兒想買些上好的筆墨也使得,讓賬房給他兌銀票。”
見她這麼說,謝嬤嬤並不意外,知曉大公子心裡有疙瘩,夫人這些年對大公子房裡的吃穿用度一向十分大方,想借此多彌補大公子一些,她轉身出去給賬房傳話。
謝桐又喚住了她:“問問他我吩咐的事可整理好了,若是整理好了,這會兒便送過來。”
謝嬤嬤應聲出去了。
宋十鳶意外於這麼一大筆開支,謝桐竟這般輕易就答應了。
她放下手裡的筆,看向謝桐問道:“娘,咱們府裡很有錢嗎?父親的俸祿不是好幾個月沒發過了?”
謝桐又拿起了護膝,正要繼續縫製,聽了這話笑道:“若只靠著他那點俸祿,咱們府裡上上下下恐怕都要喝西北風去!家裡的花銷都是靠外頭的產業支撐,當年我出嫁時,你外祖父給了我好幾個得用的人才,將府外的產業經營得很是不錯,咱們府裡還算有錢。”
“宋家外頭有很多產業?”宋十鳶好奇地問道。
謝桐輕嗤一聲,裡頭的事說起來有點複雜,她道:“算是吧。”
不多時,謝嬤嬤從外頭回來,身後跟著個身穿長衫的中年男子,男子抱了一隻沉重的箱籠,他將箱子放在地上,躬身道:“夫人,府裡這些年的賬冊都在這兒了。”
謝桐揮手示意他下去,而後笑吟吟地對宋十鳶說道:“鳶兒,你不是想學看賬目?府裡的賬冊我已叫人全都整理好了。”
宋十鳶下了軟塌,開啟那隻箱子,箱子裡堆了滿滿一沓賬本。
謝桐溫聲道:“我瞧纖雲只將那些字詞給你讀上一遍你便會了,實在聰慧,不如直接學看賬目,這賬本上出現的字倒是更常用一些。”
宋十鳶拿起一本賬冊,翻看了下,仰頭朝謝桐笑了笑:“謝謝娘。”
她查賬是想從府上的賬冊中找到一些蛛絲馬跡,看看宋懷壁這些年究竟給周氏一家輸送了多少金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