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川說著站起身,看了眼老鄭頭說:“走吧,那光頭是跟著陳默從地道來的,那撕扯屍體的又會是誰?”那些碎屍是被人撕扯成的這事只有沐蓮知道,屋內其他人都未曾聽賈川說過,眼下突然聽到難免驚訝,尤其是高雲天,他拉住老鄭頭的胳膊問:“你是說那小屋中的碎屍,都是,都是人力撕扯……”
“他說的,我昨日光顧著吐了,哪裡有時間細瞧。”
老鄭頭不耐煩的掙脫開高雲天的魔爪,進裡屋背上工具箱等在門口。
高雲天驚恐的看向賈川。
賈川搖了搖頭說:“你腦子要是在家,便該知道好好修養,儘快恢復,厲害的人還有,所以我推斷他們還有人在開封府內,這個厲害的人沒有出現在昨晚,便是守在主子身邊,他們還會不會出手?我不知道,眼下采藥局千瘡百孔的,不是,我的意思是還有多少條暗道可通向外面?咱們沒有足夠的人手,就查出這麼一條,還不知道是不是能出去的,他們用作實驗室的地方是哪裡?如何將活人運進來?藥材在何處配置?趙德文說出庫入庫都有專人記錄在案,他們製藥少用不了,如何讓記錄看著沒問題?”
高雲天張著嘴,順子不解的問道:“這麼多事需要查,你為何偏要去拼屍?”
賈川嘆了口氣說:“問題都是一點點被發現的,我以為昨日找到暗道便可找到他們的實驗室,哪知引來了光頭,我要找到還留在採藥局中的人,更要找到現下還留在開封的人,光頭他們是從城門脫困之後直接來了採藥局,沒有去聯絡任何人,主因是過城門的時候耽誤了太多時間,所以,我要透過那些屍塊來確定待在開封府主事的人,若是還沒走,現下最可能待在何處?”
說罷,賈川和老鄭頭出了屋。
高雲天扭頭問順子:“你聽懂了嗎?”
順子撓了撓頭說:“我聽著,他的意思是你們快點好起來,後面說不準還得打。”
“那碎屍……”
“哎呀,他見了屍體走不動道你又不是今日才知道,黃蘆嶺啥樣你忘了?他是一具具的看呀,你讓他去查驗,驗完了,心事了了,才能全心……”
“你們都聾了嗎?大哥說那些碎屍能找到還待在開封的壞人。”董圓圓突然說了一句,她看起來是吃飽了,放下筷子,抹了一下嘴說:“我去看看姐姐,然後看看能不能拎起大黃。”
……
東廂房中,沐蓮喂完高雲朵,自己也吃飽了,正在收拾。
高雲朵問:“你不去聽聽他們說了什麼?”
“剛在院子裡聽了一會兒,我覺著能將黔國公府摘出去了,我只等著京中來人將我抓去砍頭便是了。”
“所以,當時你想著只要他答應娶你,他便會想法子保你性命。”
沐蓮停下手裡的活兒,坐到床邊說:“是我想簡單了,我以為只要知道毒殺周成的兇犯,他便可立功,我幫他立功,他保我性命,這事兒一談就成,況且我好歹也是黔國公的女兒,雖說是庶出,但配他一個不到七品的官還是可以的……”
沐蓮苦笑了一下,又說道:“我哪會想到這案子竟是……我在這裡待了快八年了,也沒發現什麼可疑之處,哪怕那晚見到有人運屍出去,我也是驚訝多過疑惑,見到周成是被毒殺的,又在當時知道兇手是誰,以為只是一件兇案,情急之下做了糊塗事,便也因此生出了糊塗的念頭,想著他既然主事,想要遮住我這點事兒還不容易?只要我肯以身相許……他說我自作聰明,我當時還不認,現在想想可不就是自作聰明!如今我算是聽明白了,他說的查明白了,就是查明白了,果然,查明白了黔國公府直接便被摘出去了,我也就不著急了。”
高雲朵說:“你別急,他興許能找到法子保你性命,你別看他咋咋呼呼的,心腸最軟的便是他,你殺人也是逼不得已,再說,死的是壞人,理應不會要了命去。”
這時董圓圓進了屋,她問了一句:“姐姐覺著如何了?”
沐蓮介面道:“她能好哪去?你們或許恢復的能快些,她即便是用了我的藥,恐怕也得躺上幾日。”
“哦,我吃飽了,想看看能不能拎得動大黃,大哥說後面恐怕還得打,我得快點好起來……”
說罷,董圓圓趴在床邊睡著了。
……
碎屍塊被錦衣衛的人放在了臨近院子的耳房中,誰都沒說。
這處院子住著一部分錦衣衛和王府護衛,等賈川和老鄭頭開始在耳房裡拼屍,輪班歇息準備上崗的人好奇的靠近的張望了一眼,‘熬’的一嗓子,將老鄭頭嚇得直接坐到地上。
賈川的手都跟著一哆嗦,不禁搖了搖頭,想著來日必定要整個自己的工作室,省得嚇人也嚇自己。
眼下手頭上的工作並不好做,想弄清楚誰是誰怕是難,但將四具軀幹拼接出來倒是能做到,若真是刀砍,還砍在相同的位置,全憑身體特徵區分,那可就難了,偏兇犯用的是殘忍的撕扯。
“這東西怕不是人吧?人怎會有這樣的力氣,圓圓都不行。”老鄭頭慘白著臉,雙手有些發顫的往一處歸攏屍塊2。
賈川想起上一世有個抗日神劇好像就是有人手撕小鬼子,他是聽人當笑話說的,誰能想到他眼前就擺著四個。
“圓圓真說急了不是不行,是根本不會這麼做,但手撕四個人……這個人若是不除去,日後必定還有人要遭殃,你看這四人的手指甲都很整齊乾淨,繭子只在手指上,這手背看著可不像是日曬雨淋的,再看腳趾一樣乾淨……連一個灰指甲都沒有,腳底繭子不厚,咱倆一人看兩個腦袋,看看頭髮頭皮是否滿是泥垢或者油膩……”
“你說他們為何要將他們的眼瞼都剪掉?”老鄭頭顫聲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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