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上帝,救救我吧!……我不能失去我的腿!”
何塞·安德烈斯·瓜達多痛苦地躺在一副用樹枝和木條製作的簡易擔架上,一路哀嚎著從外面被抬到了營地中的衛生室。
5月26日,下午,他與幾名同伴在林中伐木砍樹時,就稍稍走了一下神,一個躲避不及,便被倒下的一顆粗壯高大的冷杉末端砸中了小腿。
當同伴費力地將那棵冷杉挪開後,就看到他的左小腿已經被砸得血肉模糊。
緊張地清洗傷口後,赫然發現他的小腿已是骨折,嚴重變形,立時手忙腳亂地將他抬回了營地。
始興堡中有一名醫術高超的華夏人大夫,幾乎能醫治任何疾病。
什麼頭疼腦熱,傷風感冒,腹瀉嘔吐等日常病症,他都能很快的給予治療。
那些從墨西哥弄回來的各種草藥,他也都能非常神奇地發揮出其應有的效應。
更讓人驚歎的是,他可以不透過任何工具,徒手將一名脫臼的傷者輕易地矯正復原。
整個營地裡的衛生防疫條例也是他制定的,各種不健康和不衛生的習慣,在他的嚴格要求下,所有人都必須予以擯除。
不能隨地大小便,不能隨地吐痰,不能隨意食用生食、生水,不能隨意接觸野生動物,注意保持個人清潔衛生,飯前便後必須洗手……
西班牙人從未想過,一個人的日常生活中,竟然需要接受如此之多的禁忌和管束。
就算是歐洲的貴族老爺,也沒我們這般講究吧!
初時,所有的西班牙人對此很是不習慣。
延循了數百上千年的生活方式,怎麼可能會在華夏人的要求下,立時得以改變呢?但在去年剛剛被他們俘虜時,每個人都處於惶恐不安之中,擔心遭到他們的無辜戕害,對於下達的各種命令和要求,自是不敢違逆。
後來,漸漸地發現華夏人並非野蠻殘暴的原始部落土著,反而甚是文明,對他們也未太過留難,只是驅使著他們幹活做事。
水手的散漫性子也隨之顯現,對華夏人的一些“無厘頭”要求也是陰奉陽違,能避就避。
比如,撒個尿,拉個大便,那不是隨便找個僻靜的犄角旮旯就能解決的嗎?
為何非要走上那麼一段距離,到那間臭燻燻的旱廁蹲那麼一會。
比如,早上起床了,真的有必要洗臉刷牙,整理個人衛生嗎?
那還不是揉揉眼睛,抓起能吃的就往嘴裡塞,快些墊飽肚子好做事嘛。
哦,對了,華夏人要求每個人必須要飯前洗手,清潔完畢後,方能上桌吃飯。
至於勤洗澡、勤理髮、勤刮鬍須,以及勤換衣服,簡直“變態”得髮指!
要知道,這個時期,就算那些端莊漂亮的歐洲王室貴族小姐也沒這樣極度的“愛乾淨”。
可能也知道他們這些自由散漫慣了的水手不怎麼遵守各項衛生要求,華夏人便採取簡單粗暴地方式,予以強行地糾正。
但凡發現違規者,他們動輒厲聲呵斥,或著棍棒抽打,逼著所有人遵守衛生要求。
還別說,經過幾個月的相處,雖然仍有個別人會下意識地會帶出曾經的各種陋習,但絕大多數西班牙人已經能適應華夏人的嚴格清潔規定。
畢竟,“二十一天法則”還是起到了應有的效應,長時間不斷地行為重複,自然是可以慢慢形成了一個好的習慣。
不過,這種好習慣似乎也給他們帶來了好的結果,那就是經常發生的嘔吐腹瀉、腸胃不適,以及口腔、面板之類的慣常病症就很少再發生了。
甚至就連下面的那活兒,也很少會有瘙癢難耐的感覺了。
華夏人,似乎真的很神奇。
當然,那位醫術高明的大夫並非是因為制定了衛生防疫條例,帶給大家一個清潔而又健康的生活環境,而受到所有人的尊重。
他真的能治病。
不像歐洲那些二把刀水平的醫生,只會灌腸、抽血,或者直接將壞了的部位截掉。
他總能用最為合適的方式,讓你的病症予以緩解,直至最後痊癒。
現在,可憐的何塞被大樹砸斷了腿,痛苦不堪地哀嚎,讓人不由心生同情。這使得所有人將希望寄託在這位高明的華夏醫生,期待他能予以施救。
“好像是……創傷性骨折呀!”軍醫官董新平仔細檢視了何塞的傷腿後,臉上的表情不由變得凝重起來。
“那……需要鋸腿嗎?”哈維已經能聽懂一些簡單的漢語了,但什麼是“創傷性骨折”之類的術語還是不太明白,但他見董新平一臉凝重的表情,便知道情形似乎不太妙,不由同情地看向何塞。
“鋸腿?”董新平愕然不已,“這種狀況哪需要截肢!把骨頭接上即可,不過是場小手術而已。”
“把骨頭接上?”眾人聞言,無不驚訝地看著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