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糟糕的是,水手的住所普遍很差,毫無舒適感可言。他們大多數只能住大通鋪,幾十上百人擠在一個船艙內,私人空間極少,通常不足一平米,並且通風條件還不好,充滿著各種“生活氣息”。
而且,因為造船技術的落後,海水還會從船底滲透到船艙內,將木材、垃圾、食物、貨物等東西浸泡發臭,潮氣、體味、黴味等難聞氣味混合起來後,讓普通人根本難以承受。
以致於當時的船員將船艙描繪成一個充滿惡臭、怨氣、恐懼、嘔吐、多種海上疾病、熱病、痢疾、頭疼、熱氣、肺癆、面板腫塊、壞血病、癌症和口腔潰瘍的場所。
在一艘船上,只有船長、大副等高階海員才能有單獨的房間,擁有一些私密空間,不用忍受大通鋪裡惡臭難聞的氣味。
除此之外,還有讓人作嘔的食物,以及令人恐怖的各種傳染病及壞血病。
尤其是壞血病,會讓海船在完成一次長途旅程後,水手直接減員三成以上。
“破浪號”在前往墨西哥時,船上攜帶了大量的野果和野菜,還將所剩不多的水果罐頭悉數帶上,要求所有船員包括二十多名西班牙水手每日食用少許,使得整個行程下來,未發生一起壞血病。
在返航的時候,“破浪號”又幾乎將小鎮上所有的水果和蔬菜統統裝上船,妥善包裝,小心儲存,以為途中所需。
然而,千防萬防,避免了所有船員患上壞血病的風險,卻不小心爆發了一場小霍亂。
霍亂的源頭定然就是出在那三十多名從墨西哥小鎮強行擄來的居民身上!搶掠完小鎮,為了避免遭到西班牙海上力量的攔截,“破浪號”在將這些小鎮居民弄到船上後,並未做過多身體檢查--當然,在那個情形下,也不可能將每個人都進行一番徹底的健康篩查,甚至也做不到分艙隔離--而是一股腦地塞入船艙,匆匆起航返程。
要知道,這個時期,歐洲人可不怎麼愛清潔,個把月不洗澡,不換衣服,那太正常不過了。
那個自詡為“太陽王”的路易十四,一生中好像就洗了七次澡,十米開外就臭氣熏天,撒多少香水都遮蓋不住。
就別提歐洲各國的普通百姓了,洗澡次數雖然不至於比路易十四少,但頻率一定也非常低。
小老百姓,每日都要為生計而奔波不停,就算想洗澡,也沒那個條件不是?
在這種情形下,霍亂、天花、黑死病、鼠疫,輪番在歐洲大地肆虐橫行,死亡人數動輒數以百萬計。
這些瘟疫雖然並不都是因為人們清潔衛生沒做好而引發的,但多多少少也是有間接聯絡的。
當“破爛號”返航後,包括穿越眾在內的全體乘員立即被單獨安置在營地的幾棟木排屋裡,進行必要的衛生防疫隔離,以免將身上可能攜帶的病菌傳至所有人。
經過七天的醫療觀察,軍醫官董新平逐一檢查身體狀況後,確認不再有潛在傳染疾病,他們方才分批解除隔離措施。
此時,已是三月一日,氣溫也開始慢慢回升,啟明島(即溫哥華島)的春天即將到來。
春天,也意味著生機和活力的迴歸,動物們開始活躍,樹木重新長出嫩綠的葉子,枯草也開始逐漸返綠,大自然再次充滿了生命力。
一個新生的勢力,也開始發芽,開始滋生,開始成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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