岸上的戰鬥也極其簡單,未遇到任何抵抗,待“破浪號”一行人飽掠五日後,乘船返回,所有人都洋溢著滿載而歸的喜悅。那些西班牙水手在臨來之前,尚有幾分顧慮,唯恐華夏人將他們當做炮灰一樣,驅使著他們強行攻佔某個沿海港口,以他們的巨大傷亡代價,來換取劫掠行動的順利完成。
卻未曾想到,華夏人的對此次的上岸搶掠行為是相當的謹慎和小心,不僅避開了那些擁有一定防禦力的重要港口城鎮,而且還與他們協同登陸,趁夜突襲,彼此間還互相配合,繼而一舉攻佔了那座偏僻的小鎮。
真是難以想象,長途奔襲四千多公里,不折損一人,便將一座小鎮搶了個精光。
所獲物資,足以供眾人半年以上之用。
而且,在劫掠的過程中,許多西班牙水手還順手牽羊,私下隱匿了不少金銀錢幣。
當然,返回啟明島之後,這些金銀錢幣可能根本就用不上。
但是,誰能保證以後這些金銀不會為自己帶來重大的經濟利益?就算傳諸於子孫,那也是一筆不小的財富,不是嗎?
呃,別管我們以後有沒有子孫。
人,總得有一點希望吧。
“破浪號”在墨西哥沿海並沒有久待,在將劫掠的物資和人員裝運上船後,便立即拔錨起航,朝北方遠遁而去。
因為是逆風,再加上船隻滿載,使得回程的行駛速度比較慢,在海上不斷調整風帆和航向,並採取傳統的“偏頂浪航行”的方法,艱難前行著。
航行二十多天,“破浪號”才堪堪進抵聖迭戈灣,尚餘三分之二的路程。
為了躲避風暴,“破浪號”於此停駐數日,期間還跟當地的印第安土著進行了一次易貨貿易,稍稍補充了一點生活物資。
待再次起航後,厄運便接踵而來。
1月20日,一名西班牙水手在桅杆上整理操作風帆時,未系安全帶(這個時期,風帆船尚未有安全帶的概念),不慎跌落海中。
從四五十米高的桅杆墜入海中,幾無倖免的機會,全體船員也只是對此表以默哀,然後繼續前行。
1月26日,一名小鎮居民患病,渾身高熱,腹瀉不止,未幾日便人事不省,綿延數日後,不幸死去。
1月29日,船上陸續有小鎮居民和水手患病,疑似霍亂傳染。
後續幾天,患病人數從四人增加至十一人,立時引發了船上的恐慌情緒。
艦長羅振輝當即命令將患病人員和接觸者全部隔離在兩間單獨的艙室,禁止出入,飲食隔絕,排洩物亦密封處理。
2月6日,又有三名水手染病,其中兩人還是穿越眾。
2月9日,艦長羅振輝不幸中招,腹瀉嘔吐不止,顯見是感染了霍亂。
領航教官魏應賓少校當即接過艦船的指揮權,代理艦長職務。
面對此種情況,想要憑藉每個患病者的自身免疫力來硬扛,顯然是不行了。
尤其是艦長羅振輝也不幸被傳染,這要是出個意外,那不得引起整個團隊的混亂和不安。
於是,魏應賓不得不將此前軍醫官董新平上尉提前為眾人準備的黃連素、蒙脫石散等治療藥物予病患者服用。
要知道,這些藥物儲備已然不多,在萬不得已的情況下,穿越眾自然是萬萬不捨得拿出來使用。
十餘名病人服藥後,第二天腹瀉嘔吐症狀稍緩,情況也似乎開始好轉起來。
但不知為何,穿越眾三人,包括艦長羅振輝卻是連續服藥三天,病狀依舊未有消減,難以行動。
竟然,有一定的抗藥性!無奈之下,只能繼續為三人施藥治療。
好在,經過六天的服藥,終於讓三人擺脫了重症狀態,止住了腹瀉和嘔吐,體溫、脈搏、血壓也逐漸恢復了正常。
如今,馬上就要到家了,眾人懸著的心也稍稍放了下來。
下午六時,“破浪號”接近始興港灣。
但當所有人看向岸邊時,神情不由皆是一怔。
怎麼岸上黑黢黢一片?昔日蒼翠濃密的叢林哪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