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我現在演活人,比演死人還像
山勢如龍,卻無龍吟,死寂得令人心頭髮慌。
空氣中瀰漫著一股若有若無的陳腐氣息,靈氣稀薄得如同被人用一張無形大網抽乾了生機。
陳長壽的目光銳利如鷹,掃過這片反常的土地。
這絕非天然形成的絕靈之地,而是被人以通天手段,硬生生封禁了一整條山脈。
他沒有絲毫猶豫,順著山腳下唯一一條潺潺流淌的溪流逆流而上,這是此地唯一的“活物”,也是唯一的指引。
溪水冰冷刺骨,帶著一股金屬般的腥味。
約莫半個時辰後,他的腳步停在了半山腰的一處斷崖下。
水聲在這裡變得微弱,被一片厚重的藤蔓遮蔽。
然而,就在那藤蔓深處,一種極其微弱、卻又無比熟悉的嗡鳴,正與他懷中的青銅鈴鐺產生著共鳴。
正是那夜白袍客留下的“摹形司”鈴鐺。
他緩緩取出鈴鐺,鈴身冰涼,上面的古樸紋路彷彿活了過來。
他沒有搖晃,只是將它託在掌心。
那來自洞口的共鳴陡然增強,鈴鐺在他掌中輕輕震顫,發出一聲清越的脆響。
剎那間,遮蔽洞口的藤蔓無風自動,向兩側緩緩褪去,露出一個僅容一人透過的洞口。
洞口邊緣,一道道細若髮絲的符文逐次亮起,交織成一張繁複的光網。
陳長壽瞳孔驟縮。
這光網的構建方式、靈力流轉的軌跡,他曾在墨七娘留下的手札中見過——正是她賴以成名的“鏡移術”的核心陣紋!
這裡竟是用她的獨門秘法構建的識別陣法,只對特定的信物或氣息開放。
他深吸一口氣,邁步踏入洞中。
身後的符文光網一閃而逝,藤蔓再次合攏,將一切隔絕。
洞內並不黑暗,石壁上鑲嵌著發出柔和光芒的月光石,照亮了一條向下的石階。
空氣中,那股青銅鈴聲的迴響愈發清晰,彷彿在引領他走向一個塵封了不知多少年的秘密。
石階的盡頭,是一間寬闊的石室。
石室中央,孤零零地立著一方約一人高的古樸石碑。
碑身不知是何材質,通體漆黑,表面光滑如鏡。
碑上沒有長篇碑文,只有四個以遠古篆文雕刻的大字,筆鋒凌厲,透著一股睥睨蒼生的霸道
誰主生死。
陳長壽的心跳漏了一拍。
他緩緩走近,石碑光滑的碑面倒映出他的身影。
然而,當他看清鏡中人的那一刻,渾身的血液彷彿瞬間凝固。
碑中映出的,並非他此刻頂著的這張平平無奇的臉,而是他穿越而來,屬於陳長壽的本來面目!
更讓他驚駭的是,在那張熟悉的臉上,額頭正中央,一抹極淡的金色符痕若隱若現。
那是《鎮獄經》拓印規則之力後,在他神魂本源上留下的“規則烙印”!
此碑,竟能照見他的本源真身!
他心中劇震,一種前所未有的預感湧上心頭。
他試探著伸出右手,指尖緩緩觸向冰冷的碑面。
就在指尖與石碑接觸的瞬間,碑面驟然泛起一層血色的漣漪,如同平靜的湖面被投入一顆石子。
那四個古字“誰主生死”瞬間隱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行以鮮血寫就、散發著刺骨寒意的小字:
“欲改名錄者,先列己名。”
要修改別人的命運,得先把自己的名字寫上去。
這聽起來像是一個交易,一個賭上一切的交易。
陳長壽站在碑前,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他想起了墨七娘,想起了那些追殺他的黑影,想起了天牢中死不瞑目的三位守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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