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和尚敲的哪是木魚,那是我的接頭暗號啊
不能再這麼幹耗著了。
他慢慢坐起來,從懷裡拿出一個暗紅色的玉瓶子。
這瓶子上刻著特別細的符紋,是他用劍聖剩下的劍意和妖皇的骨粉一起熔鍊出來的,能防止氣息往外洩露呢。
這時候啊,瓶子裡安安靜靜地飄著一滴血珠子,銀白裡透著藍,表面還有小小的電弧在跳動,就像一顆縮小版的星星似的。
這就是融雷之血。
就這麼一滴血,可是花了他七天的心血才弄出來的。
得把雷勁的本源給逼出來,再用淨塵劍意把雜質除掉,還得藉著噬魂魔瞳反過來從記憶碎片裡抽取“雷刑場景”,模擬遠古雷裔血脈覺醒時候的震盪頻率,最後才弄成這個樣子。
這代價可不小啊,右臂的經脈都斷了三處,識海也震盪了,整整兩天都沒法運功呢。
不過他可不在乎這些。
有時候苟著,是為了能活得久一點。
可是要是一直這麼苟下去,總有一天會被人像踩死螞蟻一樣給弄死。
真正的苟道呢,就是在風暴要來之前,把所有的退路都安排好;就是在別人還在猜謎的時候,你就已經拿到答案的鑰匙了。
他把玉瓶小心翼翼地貼身放好,然後隨手抄起角落裡的鐵鎬,朝著地面輕輕敲了兩下。
咚…咚。
很快,有個聲音回應他了,是一聲特別輕的木魚聲,從百步之外的囚室最裡面傳過來的。
那聲音的尾音稍稍往上揚了揚,給人一種似笑非笑的感覺。
陳長壽的嘴角往上翹了翹。
枯禪僧心裡明白了。
他自己心裡也跟明鏡兒似的。
這一場試煉啊,可不是為了攔住人不讓進,而是要挑出那個有資格繼承鎮獄的人呢。
他陳長壽呢,既不是正道里那些了不起的頭兒,也不是佛門的傳人,更不是朝廷欽點的鎮獄使。
他就只是個小小的獄卒,就像一隻小螻蟻似的,誰都不會把他放在眼裡。
可也正因為沒人注意他呀,他才能在這待了百年的天牢裡頭,一聲不響地把開啟禁忌之門的所有東西都給湊齊了。
雷、劍、魔、饕、魂……這五種完全不一樣的力量,在他的身體裡混合在一起,但是卻不打架,還產生了一種很奇怪的平衡。
這種體質啊,在修真界那可是相當罕見的,說不定連那些老掉牙的古籍裡都沒記載過呢。
說不定啊,這才是真正能開啟門的“鑰匙”呢。
突然,外面傳來換崗敲銅鑼的聲音,那節奏比平常快了那麼一點點。
陳長壽站了起來,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塵,臉上馬上就擺出了那副大家都熟悉的麻木樣子——眼睛看起來迷迷糊糊的,走路的時候腳步拖拖拉拉的,就像一個身體被熬壞了的老差役。
就在他推開門走出去的那一瞬間啊,他袖子裡的手指輕輕一彈。
嘿,就有一道血線,那血線啊,幾乎都看不見,就這麼悄悄地鑽進牆縫裡去了。
這血線可是他昨天就埋下的標記呢,這個標記啊,和七處導靈陣的最後迴路是連著的。
只要他一走進礦道,整個小小的陣列就會靜悄悄地被啟用,然後就會形成一個只能持續十二息的“偽共鳴通道”。
十二息的時間雖然很短,不過對他來說足夠用了。
這時候雨還沒開始下呢。
可是在地底下很深的地方啊,已經有雷鳴在脈絡裡慢慢甦醒過來了。
過了這一夜之後啊,有些東西肯定是要徹徹底底地發生改變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