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在天牢百年,我複製了諸天神魔

第26章 現在,輪到我來畫符了

第五日,午時。

烈日懸空,天牢深處卻依舊陰冷如淵。

鐵鏈輕響,迴盪在石壁之間,像是無數亡魂在低語。

陳長壽正倚在東區丙字七號牢房外的陰影裡,手中握著半塊幹餅,慢條斯理地啃著,臉上掛著慣常那副麻木又畏縮的表情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底層獄卒,連呼吸都怕驚動誰。

可就在他咀嚼的動作微不可察地一頓時,牢房內驟然爆發出一聲嘶吼:

“我知道你是誰!”

聲音沙啞刺耳,彷彿從腐爛的肺腑中硬生生擠出來。

陳長壽眼皮一跳,手裡的餅差點掉在地上。

“你不是謝無赦的人也不是趙莽的鬼”那瘋癲老囚猛地撲到柵欄前,枯瘦如柴的手指幾乎要穿出鐵條,“你是那個抄作業的!”

空氣瞬間凝滯。

陳長壽沒有動,甚至連眼神都沒偏一下,只是喉結極輕微地滾動了一瞬。

但他的心,已經沉到了谷底。

抄作業?

這詞太現代了,現代得不像這個世界的語言。

而更讓他脊背發涼的是對方竟然能感知到他“複製”的本質?!

他不動聲色地退後半步,指尖悄然滑入袖中,觸碰到系統介面的虛影。

【萬物拓印系統】靜靜懸浮,沒有任何異常提示。

可他知道,有些東西,系統未必能檢測到。

比如規則層面的窺視。

“老頭,你瘋夠了沒?”他終於開口,聲音懶散帶點厭煩,“再嚷嚷我給你灌迷魂湯。”

老囚卻不笑了,反而緩緩歪頭,像在打量一具屍體。

雙目空洞,瞳孔渙散無光,可偏偏透著一股詭異的清明。

“真形照骨,萬偽皆破……”他喃喃道,嘴角咧開,露出焦黑的牙齒,“除非……你也成了畫中人。”

說完,他又恢復成先前的模樣,蜷縮牆角,嘴裡哼著不成調的曲子,彷彿剛才那一瞬的清醒只是幻覺。

陳長壽站在原地,手指微微發緊。

那句話,和墨七娘畫像下留下的血字遙相呼應,“事敗,魂釘九幽”。

她把自己寫進了《鎮獄經》,成了規則的一部分。

而眼前這老囚或許也曾是前代鎮獄使的親信,甚至參與過那場禁忌的儀式。

他們都是被“書寫”過的人,靈魂烙印在某種更高層次的存在之上。

所以他能“看見”陳長壽的本質,一個不斷拓印他人、拼湊力量的異類。

不是修煉,而是複製;不是成長,而是臨摹。

就像抄作業。

想到這裡,陳長壽心頭猛然一震。

如果真是這樣,那他一直以來的行為,是否早已暴露在某些“看不見的眼睛”之下?

那些被他拓印過的強者,他們的因果、命運、業力是否已經開始反向追溯?

他不敢再想下去。

當夜,子時未至,他再度踏入西區最深處的枯禪僧囚室。

這裡比其他牢房更加幽暗,空氣中瀰漫著淡淡的檀香與腐朽交織的氣息。

枯禪僧盤坐於地,雙手交疊胸前,似已入定。

直到陳長壽的腳步停在鐵欄前,他才緩緩睜眼。

目光如古井無波。

“你看到了石片上的字。”不是問,是陳述。

陳長壽沉默片刻,點頭。

“那就明白了。”枯禪僧輕嘆,聲音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我們都是被寫進書裡的人。區別只在於,有人甘願做頁尾註釋,有人想撕了整本書。”

話音落下,他抬起右手,那隻乾枯如樹皮的手掌,在粗糙的石牆上緩緩划動。

沒有血,沒有光,可隨著他的動作,一道奇異符文竟憑空浮現,線條扭曲如蛇,卻又蘊含某種難以言喻的韻律。

它不似陣法,也不像咒印,倒像是一段被截斷的程式程式碼,靜默地嵌入現實的裂縫之中。

“這是墨七娘最後刻下的‘摹形啟陣式’。”枯禪僧收回手,氣息明顯虛弱了幾分,“殘缺不全,但足夠你試一次。”

他頓了頓,目光穿透黑暗,直視陳長壽:“試著把別人變成你。”

陳長壽盯著那符文,心跳加快。

他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從前他只能被動拓印,靠接觸獲取能力。

而現在,《鎮獄經·解篇》揭示的“代位”規則,加上這來自傳說陣師的殘陣,或將讓他首次主動操控身份與存在本身。

不再是模仿,而是替代。

但他也清楚代價:每一次代位,都要承擔原主的因果。

哪怕只是短暫覆蓋,天道也會留下痕跡。

一旦失控,輕則走火入魔,重則魂飛魄散,淪為規則的養料。

可,若永遠不敢邁出這一步,他就只能一輩子躲在天牢角落,等著別人來決定他的生死。

他深吸一口氣,將符文小心拓印進系統儲存空間,轉身離去,腳步沉穩,卻每一步都踩在命運的刀鋒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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