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松齡心裡頭罵街，這唐炳文果然名不虛傳，雞賊著呢。
這老頭一口一個自滅滿門，一口一個自認不如，一口一個千秋萬代，就是對沖突的最初點隻字不提。
這要別人，可能就被唐炳文這大氣的模樣給滑過去了。可賀松齡是什麼人啊？上過大學！知道在這年代什麼含金量嗎？蒙我？
去你姥姥的吧！
“唉，沒法提啊。”唐炳文聞言嘆了口氣，“九序先生也知道，我們唐門，是一夥生意人。接了的單，沒有不做的，這是唐門幾百年來的聲譽所在。”
“這麼說，殺我是老門長您的意思？”
“不能，別說是我，但凡高英才、唐明夷這種地位的人能看過一眼，都不會接這單生意。這根本就是不合適的生意，如若讓我們看見，一定會拒絕。”
唐炳文攤開手說道：“可唐門存在了幾百年，全國這麼大，不可能全部到我們總部這深山裡來下單，那僱主光累也累死了。在我們觸角能夠觸達的地方，都有辦事處，偽裝成做生意的鋪面，答對了暗語，就能接待。可這唐門的分部，也是唐門。”
“唐門辦事，不死不休，這我是知道的。”賀松齡先點頭肯定了他們的職業道德，“但是那個叫唐聽風的，已經死了。這該休了吧？”
“既然九序先生今天上門了，老朽我也稍微破個例，告訴您僱主給我們的任務是什麼。”
唐炳文蘸著茶水寫了幾個字，“三一門賀松齡，死。”
唐炳文寫完之後，抹去了桌上的字跡，“僱主要的是您的命，而不是單獨僱了我們幾個殺手。他給的錢可不少哇，起碼還夠派兩個殺手出去。”
“連老門長您都停不下來？”賀松齡用鄙薄的眼神看著唐炳文，一副“你老了不中用”的神情。
但唐炳文是何等人，一把年紀，歷經無數，心智堅定如鐵，賀松齡這種小把戲，也就能挑唆動呂慈、王藹這種小輩。
“門規自然大於門長。要是門長能隨便改規定，這幾百年唐門就活不下來。”唐炳文略微一搖頭，輕易就化解了賀松齡的激將。
“不瞞您說，唐門不是沒有停下任務的可能。第一就是剛才像我說的，僱主給的錢，還夠至少再派兩個殺手的。給的錢蓋不住撫卹了，我們唐門認栽，自認能力不行，尾款不收，這任務也就算停了。”
唐炳文豎起四根手指：“這種狀況，最近一百年，只出現過四次。如果繼續下去，到您這兒，怕是要有第五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