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解。”賀松齡點頭。唐門這幾百年響噹噹的金字招牌,像這種能力不足認栽的情況定然是少之又少。他伸手一引,做了個“請”的手勢,“老門長年輕時廢了這隻招子的那一戰都沒成第五次,我自然也不好砸了唐門的金字招牌。但我心眼兒窄,把自己命看的挺重,也不想因為惜才,最後還是把命賠給唐門。您說第二種情況吧。”
賀松齡這話一出口,面前唐門的三個大輩兒都是面露驚詫,唐家仁和洪爺紛紛看向了唐炳文,就連唐炳文自己也是一臉出乎意料。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幹笑了兩聲,道:“九序先生的訊息倒是靈通,這麼久遠之前的小事,都能查得到。”
這在唐炳文來說,是一項絕對的秘密,也是他一生不忍揭開的傷疤,是他敬畏門規與生命的警示碑。他原本以為這件事,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被永久埋葬在歷史中,卻不想今天在一個年輕人口中又說了出來。
“要上唐門來,自然要對老門長有些理解,唐門不也有我的資料麼?”賀松齡內心警惕,他是準備借這件事動搖唐炳文的心防,但卻也有激怒他的危險。他全神貫注,只要這三人稍有異動,哪怕只是不同尋常的沉寂,就都會開啟遁法溜走。
好在唐炳文的內心確實強大,他似乎知道賀松齡的忌憚,一刻不停,繼續說道:“年輕的事兒就不提了。第二點也不太容易,若是大是大非、民族國家立場上的大英雄,被對頭下了訂單,就算當時接了,事後發現,也是要中止的,定金還不退。”
“我殺過一隊殺良冒功的清兵,還幹掉過鵝城壓迫百姓的劣紳,拿了他一部分銀子分給百姓,這算不算?”賀松齡數了數自己的功績。
“恐怕還差著點兒。”不出所料,果然沒能達到讓唐炳文放棄門規的標準,“我給九序先生舉幾個例子。譬如前朝,清廷曾經派人來找我們,要刺殺那位六君子之首的譚嗣同;譬如那位袁皇帝,要刺殺宋遁初先生,這些我們是查明情況後,單方面中止了的。”
“好,好好。那這麼說,唐門是非得再死在我手上兩個人不可了?”賀松齡的聲音開始變得寒冷。
“九序先生放心,門規不能破,卻能操作。”唐炳文嘿嘿笑道:“當年我那檔子事,既然您知道,我就也就直說了,我幹了好幾年,才把那位前輩殺死。僱主沒給時間限制,人我可以派出去,但刺殺時機不到,就這麼一直拖著唄,權當是我們唐門有人保護您了。”
“免了。”賀松齡果斷拒絕,“讓個唐門刺客時時刻刻盯著我好幾年,我非神經衰弱不可。就算他忍得住不對我出手,我也忍不住要對他出手。”
開玩笑,要被唐門刺客盯著好幾年,乃至於十多年,一直到那神州飄搖的時代來臨,這跟坐牢有什麼區別?賀松齡那些個計劃,生物製藥、買賣軍火、逆神明靈、破解三重,哪項不是絕密?哪項不需要清淨?
牢左跟著自己都嫌煩,何況讓幾個唐門刺客跟著。
“那隻能說,我們無能為力了。”唐炳文淡然一笑,“這是我們唐門能對九序先生做出的最大誠意。如若先生忍不住,生命安全受到威脅的情況下反殺敵人,唐門也無話可說。”
“好好好,你們唐門就非得跟我不死不休是吧?”賀松齡目光中露出一絲狠色,“那就別怪我了,我聽說伱們唐門有三大鐵律是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