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松齡確實是覺得,三十六賊僅僅因為是結交了誰,而被公然審判,成為整個異人圈的公敵,誰殺他們都行,最終形成了一場圍獵運動,有些不妥。
但要說他就得保著三十六賊人人不死,那也屬實太高看了他的人性。
他能保著三一門自己的師弟不死就行,頂天了看著老婆的面子,再把唐門這倆人保下來,其他的問他幹啥。
尤其這老竇兩兄弟,兩門的門長,他們也這麼大歲數,應該有自己的決斷和魄力。既然敢參與這個事兒,那就是已經想好了。哪怕這倆門派就此從正道除名,變成人人喊打的邪派,那也是他們自己的事兒。
他都門長了,還得讓自己來給當保姆,那這兩門直接也別存在了。
再者說,無漏金剛的竇宏什麼下場,原著沒提;那竇汝昌好歹是有頭有臉的人,也沒人敢對他逼迫過甚,直接動手,他背後也還通著當地某個軍閥的關係,好像是某個師長。
原著裡是他自己非要剖心自證,這才死亡,結果還是被王藹看出了破綻。當然,這可以說是,形勢所迫,名義上雖然沒動手,但他確實是不死不行。
可在現在這個時空裡,在賀松齡的所作所為之下,大家都見識到了熱武器的恐怖威力,都認同熱武器武裝起來的軍隊有多麼恐怖,再去賭竇汝昌這個跟軍閥有交情的人會不會派人來給他報仇?想瞎了心。
就算人家只派出一個排來,這夥異人也扛不住——作為守勢,有心算無心之下,一兩個異人門派,殺光這年代郭軍還是非中央軍的一個排,也不算困難。別說一個排了,一個連他們也有信心試試。
問題是,人家師長的座上賓、撫琴問雅的畫家死了,人家派出一個小隊來詢問情況,你把人家的軍隊屠盡了?那到時候人家點起大兵,開著坦克戰車,運著大炮過來的時候,看你還頂不頂得住。
尤其賀松齡現在又發話了,說單純結交無根生不算什麼死罪的情況下,這竇宏和竇汝昌,大不了照實說就是了,就說自己確實參加了結義,了不起這門長不幹了,卸任傳給別人,那又有什麼了不起的。
賀松齡現在是已婚人士,連給漂亮女人當保姆的興趣都不打,更不用說兩個年紀比自己都大的壯漢老爺們。
“他們不管,我女兒您得管吶!”
正說話間,就見端木連拉著牛先生進來,隔著老遠一個滑跪,正好滑到賀松齡身前,“邦邦”給他磕頭。
“誒呦嚯,端木大哥,這幹什麼這是。”
賀松齡確實是早就發現了來到唐門找他的端木連,但他沒想到這個老小子會如此果斷,他自己也是堂堂門長之尊,比自己年紀還大好幾歲,竟然是說下跪就下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