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名聲還真是響亮,大凰邊陲之地,都能聽到她的不好傳言,君清榮和君明月也是很賣力在宣揚了。
其中說不定還有被她打廢雙腿的安王手筆。
就在她思索之際,那士兵總算阿諛奉承結束,招貓逗狗似的向君羲招招手。
“那個女人,就是你,過來!”
君羲示意鳳輕不要妄動,這才邁開步伐,朝城門口馬車方向走去。
“你真是撞大運了,熾公子看中你了,快快上馬車享福去吧。”
有意思,沒想到她君羲也有被強搶的一天。
君羲裝作驚訝不安,嗓音怯怯。
“大人,小女不過一介行腳商人之女,此次路過貴寶地只是偶然……”
不待君羲說完,那士兵就不耐煩打斷,趁君羲不注意,在背後推了她一把。
猝不及防之下,君羲還真被那士兵推上了馬車……
“費什麼話?熾公子能看上你,是你八輩子祖宗積善行德、祖墳冒青煙啦,還不快去伺候熾公子?!”
君羲眼中殺意一閃而過,她重生以來,何曾受過這等委屈?
但現在還不是暴露身份的時候,君羲強壓下心中的殺意。
脖頸處隱隱飄來海鹽薄荷清爽宜人的味道,君羲在這味道的安撫下神智逐漸清明。
好險,幸好有溟汐送她的琉璃瓶,不然,剛剛她就失控了。
就在這時,遮得嚴密的馬車車門開啟一條小縫,探出一隻白得近乎透明的手。
那隻手緊握成拳,看上去像是男子的手,而且還是個病美人。
這膚色,顯然不正常,只有常年不見陽光的人,才有可能養成這種近乎透明的膚色。
君羲心中一動,莫非……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她此行還有一個重要目的就是尋到東方凌,然後傾盡所能補償他,照顧他。
像上一世一樣,耐心將東方凌治癒。
這隻手,很像她上一世虧欠最深之人,這一世未過門的夫郎——東方凌!
可是,他們兩兄弟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擦。”
男孩的嗓音輕輕的,鬆開拳頭,一方被緊握在手心,左下角繡著含羞草花紋的荔枝白帕子飄飄然落在君羲不小心被擦傷的手處。
君羲輕嗅,熟悉的溼冷幽香就像一個媒介,聯通了上一世和這一世,兩個錯位時空的通道。
君羲心中一喜,真的是他……
女人低聲呢喃,“好久不見,阿凌弟弟。”
君羲撿起帕子,那馬車吱呀一聲,咻的一下就關上了。
“這位小姐見諒,我弟弟性格孤僻,此生唯愛丹青。”
馬車另一邊,神不知鬼不覺出現一個身穿寶藍色錦緞團雲暗紋長袍的少年。
少年身高腿長,跟抽條的柳枝似的,青蔥朝氣。
最妙的是那張臉,眉峰自帶三分桀驁,眼尾上調的弧度顯得野性難馴,他生了一雙冷情眼,斜睨過來,有種高不可攀的御。
再次見到這張臉,君羲心情複雜,上一世,這張臉因為她的緣故,在眉尾留了一條疤。
疤痕鋒利將劍眉截斷,讓男人本就鋒利野性的容貌更添兇性,被他盯上,有種靈魂被擊中的快感。
讓人想要征服這匹桀驁不馴的“烈馬”。
君羲現在想來,都覺得上一世她對東方熾的種種欺壓強制手段過於變態……
心中再怎麼波動,她確是牢記自己的人設,眼神閃躲,害怕地顫著音調。
“所、所以?”
東方熾就是個弟控,為了東方凌,他什麼都能做。
反正他就是天下人、正道中人口中人人喊打、十惡不赦的邪教中人。
那麼,手段骯髒一些又如何?
能讓阿凌開心,他就算不著手段,也在所不惜!
少年聲音朗朗,半分不覺得身為未婚男子,青天白日強搶女人有何不妥。
他動作俏得很,一個鑲嵌了金絲的錢袋掛在劍鞘末端,冷情眼睨起,抬了抬劍鞘。
“這是黃金百兩,買你做我弟弟的玩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