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著“荊棘冠”的賜福,他召喚曦天司的精神降神於自己的靈魂之內,強行靠著不死的加護,與淵天司那混沌而龐大的意識對抗著。
如果沒有艾華斯幫他啟用、並給予他“荊棘冠”這張原本屬於牧者的幻魔卡,普羅提諾現在就已經死了。
原本作為“太陽化身儀式”祭品的,並非是他身邊的兩位奈芙緹絲護衛,而是普羅提諾自己。那兩位奈芙緹絲護衛,只是負責在普羅提諾自我獻祭之後、回收他的“夢行者之心”,以免造成傳承的外洩與失落。
但這終究是將自己的靈魂作為容器,強行容納天司級別的意志、與另一位極為強大的天司直接發生意識碰撞的危險儀式。
就算曦天司已經在盡力保護他的靈魂,就算有艾華斯這位“世上第二治療者”的治療……但百科還是徹底失去了意識。
甚至,他的靈魂都幾乎被燒成了一片空白。
而當艾華斯檢查他的靈魂時,才發現普羅提諾的夢已經被燒燬過一次了。
他正是透過一項儀式燒燬了自己的夢,取得了能夠最大程度容納天司靈魂的透明靈魂,這才讓他無法再像是一名正常的夢行者一樣清醒入夢。就像是沙子被燒成了琉璃一樣。
他並非是無法入夢,而是記不住自己做過了夢。那能承載天司的意識而不爆碎的靈魂,自然不可能是什麼容器、而更像是一個漏網——正因為網孔足夠大,所以才不會因為壓力而被衝碎。
但在沒有天司入夢的情況下,他接觸夢界時甚至連法力都無法捕撈到體內。因為他已經“透明”了,天司降臨以外的夢界影響也難以作用到他。就像是一個隨從的“不被取物件”效果,對己方也是有效的一樣。
只是就連普羅提諾自己,都忘記了這段記憶。
“你醒了?”
艾華斯回過頭來,溫和的笑著問道:“如何?是不是感覺好多了?”
“……您、是怎麼做到的?”
普羅提諾一邊如同嗆到水一般咳嗽著,一邊驚愕的看向艾華斯。
——因為他不光是從那種空白靈魂的狀態下甦醒了過來,想起了自己那些曾被燒卻的記憶……甚至還恢復了做夢的能力!
“這都是因為,我送給了你一份禮物。”
艾華斯意味深長的說道:“朱堂走的時候,我沒能給他留下什麼贈禮。你送給他的夢行者之心,就算是也有我的一份了……作為補償,這東西就送給你了。或許以後會有用。”
那正是他從海巴夏的工坊裡搜到的東西——
【“好夢一場”,嗯哼?】
【神聖飾品(淡金色)】
【飾品-捕夢網】
【特性:在床上懸掛此捕夢網時,做夢時必定進入夢界-灌愁海】
【特性:在床上懸掛此捕夢網時,你將獲得做夢時的全部記憶】
【超凡特性:以此捕夢網的作用進入夢界時,你在夢界的死亡不會使你的靈魂受損,只會視損傷暫時失去做夢的能力,持續三天至三年】
【神聖特性:以此捕夢網的作用進入夢界時,獲得“禁忌之軀”】
【禁忌之軀:你的種族被視為“海怪”,其他道途之力全部被封印、暫時失去理性與言語能力,臨時獲得等同於所持道途最大能級+1的禁忌道途能級,最大生命+1000%,法力池屬性僅保留“水”屬性,法力視為無限】
如今,隨著淵天司已死,成為海怪也不會再有什麼危險了。而普羅提諾正是靠著成為了海怪之後得到的充沛生命力,才讓自己缺損的靈魂得以治癒。
唯一讓艾華斯好奇的是……
“在淵天司隕落之後……原本屬於淵天司的領域【灌愁海】,如今又變成了什麼模樣?”
艾華斯問道。
“灌愁海還是那個灌愁海,只是海水的顏色沒有那麼深沉、那麼絕望了。”
普羅提諾答道:“它與雲層融合在了一起……那是原本的離恨天。”
他此刻對艾華斯的崇敬,已經抵達了高峰——
不光是能擊敗如此之多的天司,甚至能在他自己都徹底燃盡的情況下,還能將他救回來!
還不僅如此——
就連他透過自我獻祭、親手捨棄掉的“做夢能力”,也隨著這份“入夢後化為海怪”的詛咒而煙消雲散——那註定的“忘卻”,被新的“必定記憶”所覆蓋。如此一來,他就算失去了夢行者之心,卻也仍舊重新擁有了入夢的能力。
如此的美好!
就像是一個歌手,因聲帶癌而切除了聲帶,並且已經做好了失聲一輩子的準備……卻又因為意外的緣故而機械飛昇,得到了一條更好用的機械聲帶一樣。
“……並非是以人形在地上游蕩,而是化身巨鯨,在夢界的海中、雲層中緩慢漂浮飛行……這也是一種頗為美妙的體驗。”
在喝了口伊莎貝爾給他盛來的熱湯,稍微恢復了些許清醒後,普羅提諾突然回憶起了一件事:“對了,大人——夢界有人找您。因為對方入不了您的夢,就託我給您帶個話……是熟人。”
“……誰?”
艾華斯有些訝異。
能讓普羅提諾說是熟人的,莫非……
艾華斯的第一反應,是“浪客”或者“蟲珀”不會遭遇意外死了吧?
而緊接著,艾華斯就從“百科”口中,得知了一個意料之外的訊息——
——那個熟人,居然是前不久才在自己的婚禮上見過的伽拉忒亞樞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