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巡鹽御史林如海
倭寇劫掠只為財,聞聽日川次郎等人,輕裝上陣,僅攜帶火器,更換馬匹,截擊自己,
這數月以來,所劫掠的財富,仍舊留在船隻之上後,
賈璉便命小廝,為四肢齊斷,牙齒盡碎,剝下一半皮膜之後,血肉模糊的身軀之上,塗上蜂蜜,並撒上萬千蟻蟲,令其遭受萬蟻噬身之苦的日川次郎,捉蟻上藥:
“你知我手段,若船隻之上無有財貨,
“我必讓你日日遭受萬蟻噬身之痛苦,”
賈璉言辭平淡的警告之下,被小廝撒藥捉蟲的日川次郎,滿眸慘淡,一臉死志的開口:
“我只求速死,又怎敢欺瞞大人,延緩死期?”
“如此最好,我賈璉也不是什麼魔鬼,如果你實話實說,我自會讓你如願。”
說到這裡,賈璉扭頭,衝身側的周堅開口道:
“這倭寇方才所交代的情況你也聽到了,去審問剩餘倭寇,若剩餘倭寇,所言同其有所出入,立刻告知於我。”
荀子論將言:無見其利而不顧其害。
即:不要見到利益就不顧它的危害。
賈璉這輩子雖然沒有讀過多少書,但上輩子十數載寒窗苦讀,卻使得他清楚的明白,
天上沒有掉餡餅的美事兒。
倭寇劫掠商賈所獲得的財貨,雖然很香。
可若是日川次郎等人,在船隻之上留有人手,並囑咐過,有所意外便玉石俱焚的話。
自己貿然前往,豈不是羊入虎口?
所以,哪怕遭受萬蟻啃噬的日川次郎,交代的異常詳實;
賈璉也未曾聽信其孤證所言,而是準備以囚徒困境,審訊所有倭寇,確定日川次郎無有謊言,更無隱瞞後再行前往。
賈璉表示:
但凡自己所俘虜的倭寇之中,有一人的證言,同日川次郎所言大幅度偏離,證明其所言有所隱瞞,自己便不會前往。
畢竟,
倭寇劫掠的財富雖香,
卻哪裡比得上自己性命安危?
兩炷香後,日川次郎身上的蟻蟲,被小廝捉去大半之際,
周堅歸來,同時帶來的還有剩餘倭寇,刑訊之下的證言。
六者證言中,除卻小部分含糊不清之外,餘者皆與日川次郎所言高度一致。
但是,哪怕如此,賈璉仍舊顛倒詢問順序,再次詢問了日川次郎六遍問題。
直至日川次郎血肉之上的螞蟻,盡皆被小廝捉下之後,賈璉方才緩緩開口:
“開始指路,周堅帶人看著這傢伙,其若是有任何傳遞訊息的異動,不必問詢,直接擊殺。”
‘性情如此謹慎,卻在渡口之處,暴露了自身行蹤。’
自己半邊身子的皮膜,被馬忠盡皆剝下,清風一吹,便渾身疼痛的情況之下,
仍舊被賈璉顛倒順序詢問了六遍,如此謹慎,仍舊未曾被其信任的日川次郎,面若死灰的心道:
‘看來,這賈家小兒之所以在渡口顯露了行蹤,怕不是早就猜到了,甄應嘉會襲擊於他,從而故意暴露的破綻吧?
‘讓我對付這種謹慎到近乎病態的存在,卻告訴我,對方僅僅只是一個紈絝二代?!
‘甄應嘉啊,甄應嘉,你是生怕我不死啊!!’
渾身疼痛,只求速死的日川次郎,在看到賈璉的謹慎程度之後,
認定就是因為甄應嘉未曾告訴自己實話,才使得自己落了個如此下場的日川次郎,內心本能的滋生出了怨恨情緒。
日川次郎想要報復甄應嘉,想要讓這個高高在上的甄家家主,也落一個同自己一般無二的下場。
雖說老奸巨猾的甄應嘉,打從一開始就僅僅只是將日川次郎,當做剷除絆腳石的工具,
未曾將其當做自己人的情況下,甄應嘉不論是聯絡對方,還是為其提供火器、兵刃的途徑都異常隱秘。
不過,皇天不負苦心人,
伴隨著財富的累積、人手的增多,野心日益增長的日川次郎,越發的認知到,
再這麼沒有腦子的給甄應嘉辦事,自己一定會被對方弄死的日川次郎,最終還是拿到了甄家的把柄。
併為了速死,不再受折磨,將此把柄交給了賈璉。
幾個時辰之後,抵達倭寇藏匿船隻地點的賈璉,在同周堅確認了日川次郎,除卻指路之外,再無異動之後。
遣人檢查十艘船隻,就如同日川次郎等人所言,
除卻兩名手腳殘疾的倭寇之外,並無他人留守。
將留守倭寇,完好的手腳打斷,牙齒敲碎之後。
賈璉等人便登上了木船,檢查起了此刻已然屬於自己的戰利品。
赤金三箱,白銀九箱,珠寶玉石,絲綢鹽引等物更是滿倉滿堵。
顯然,日川次郎是在劫掠過往船隻之刻,接到了甄應嘉的命令。
‘往日弟兄們都勸我,既然成了倭寇,就要及時行樂,免得哪天突遭橫禍,卻連錢都沒有花完。
‘我以為有甄家相助,我會成為那個意外;我以為我能夠一直在兩淮水域橫行......’
看著一箱箱的金銀珠玉,被賈璉親衛扛出船隻,奄奄一息,卻仍舊被賈璉以參須吊住性命的日川次郎,心頭苦笑道:
‘誰曾想,我並非那個意外,
‘最後還是落了個,日日夜夜壓金線,卻為他人做嫁衣的下場。
‘要是早知曉有此一遭,老子一定喝最烈的酒,睡最美的妞,揮金如土,肆意妄為……’
就在瀕死的日川次郎,望著金銀珠玉易主他人,從而內心懊惱之際。
賈璉這邊,也是在一眾親衛確定沒有危險之後,
進入了日川次郎的船艙,來取出那被日川次郎認為,一定能將甄應嘉拖下水的‘證據’。
同賈璉一併進入船艙的周堅等人,檢查了日川次郎的床榻板,確認無有陷阱後,翻開床板,自中取出了個小匣子。
“吧嗒!”
伴隨著一聲輕響,匣子開啟,
顯露出了其中標有甄家印記的體仁院令牌,以及幾頁賬本。
翻開賬本掃了一眼,賈璉便將這本記載有,日川次郎劫掠商賈之後,以所劫掠的財貨,換取金銀的商鋪名單扔回了匣子之中搖頭道:
“日川次郎的見識還是太過淺薄了,單憑這一枚令牌,一本賬簿,怎麼可能將甄家拉下水?”
“老爺有見地,太宗嚴令,官員不可經商,
“但,太宗故去,太上臨朝,不過十數載,官員家屬、小廝、奴僕經商之風,便大為興盛,
“而日川次郎這幾本賬簿若是拿出,甄家只需將幾名小廝推出去,便能頂罪。
“而這體仁院的令牌,甄家更是能以被盜、遺失為由,盡皆推脫。”
待得到賈璉允准之後,上手翻看賬簿的馬忠贊同開口:
“時不時的漏出點,不傷及皮毛的‘把柄’,便將日川次郎牢牢的把控在自己的手中,
“甚至讓日川次郎認為,抓住了甄家的要害把柄。從而不再冒險,找尋其他甄家把柄。
“孫武言:未慮勝,先慮敗,故可百戰不殆。幾十載不見,甄家小子,竟學起了兵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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