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芥稱王

第19章 明德堂上

雖說這把柄缺少足夠的人證、物證,可閥主真要發起飆來,你能苛求一個滿懷喪子之痛的老人?

同時,各房房頭和元老們也有藉此敲打於桓虎的意思,因為搞刺殺越過了他們的底線。

你有本事大可去爭,但是不能用暗殺的手段。

今天你敢暗殺嗣子,明天我若不支援你爭閥主,是不是你連我也要刺殺了?

眼見於桓虎明智地做出了退讓,老傢伙們都暗暗鬆了一口氣。

於二伯道:“閥主,正值春耕時節,各房都有很多事務要忙。

既然嗣子名份已定,我等明日祭過了祖先之後,是不是就可以各自下山去了?”

於老六道:“是啊,閥主這幾日也操勞過甚了,得好好歇歇才是。”

於醒龍微微一笑,還未開口說話,明德堂外便有一道蒼老雄渾的聲音響了起來:“諸位且慢,索二有話說!”

一個五十出頭的矍鑠老者,大步走進了“明德堂”。

老者身材高大,雖然脊背微微有些佝僂,看起來也有九尺上下。

半禿的頭頂,濃重而雜亂的花白眉毛,一個大鷹鉤鼻子,顧盼間頗具威勢。

於醒龍立即從主位上站起來,拱手道:“索二爺。”

明德堂裡這些元老、房頭們,有的並不認識索弘,至少像於老六這種沒實權的長輩是不認識的。

不過,如今閥主對此人執禮甚恭,又喚出“索二爺”三個字,他們不知道的也知道了。

不出所料的話,這位應該就是金城索家的索二老爺,索弘了。

索弘花白的眉毛微微一挑,沉聲道:“於閥主,索某剛剛得到一個訊息,你於家嗣長子之死,並非馬賊劫掠錢財時所為,而是有人指使,以掠財為名,行刺殺之實。”

這話一出口,頓時滿堂皆驚。

那些原本不知此事的人固然大為震驚,此前隨於醒龍去過地牢的元老們也是如夢方醒。

他們都以為立於承霖為嗣子,就是閥主放棄向於桓虎發難的條件,原來閥主的胃口不止於此?

閥主扮出哀兵之態,爭取到了他們的支援,確立了嗣子,如今卻又藉由索弘之口再度發難了?

於醒龍知道這些元老們會因此對他有所不滿,心中卻只有冷笑。

這是他的兒子用命給他爭取來的機會,僅僅一個嗣子之位又如何能夠讓他滿意?

於醒龍一臉震驚的模樣,驚訝道:“什麼?竟有此事,是誰主使?”

“當然是……”

索二爺伸出一根手指,從眾人面前緩緩劃過,最終定在了於桓虎身上:“就是他,你們於家長房二脈的,於、桓、虎!”

明德堂上的眾人再度為之震驚,一時間所有喧譁化作寂然,只有堂外雨聲瀝瀝。

看著那隻劍一般指向自己的手指,於桓虎慢悠悠地站了起來。

於桓虎森然道:“索二爺,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講啊。”

於驍豹一直被他大哥二哥無視,弄的他很沒面子。

他正悻悻地坐在那兒,眼見如此一幕,不由得又暗自興奮起來。

長房長脈和長房二脈要是大打出手,鬧一個兩敗俱傷,那我這長房三脈是不是就有了出頭的機會?

索弘冷聲道:“你們於家嗣長子於承業被害後,於閥主曾經派執事易舍前去接靈。易執事得知他們抓了一個馬賊的活口,對這馬賊進行過審問,那馬賊親口招認,是你指使他們殺了於承業。”

於桓虎怒喝道:“放屁!於某怎麼會加害自己的親侄兒?索二爺,你把那馬賊帶來,我要和他當堂對質。”

索二冷笑著看向於醒龍:“索某也正要向那馬賊詢問個仔細,聽說那馬賊已經被閥主你收押了?”

於醒龍沉默片刻,回答道:“那馬賊傷勢太重,押入水牢後不久,就已死了。”

於桓虎聽了這話,心中頓時一寬。

他又不傻,如何看不出大哥這是在和索二聯手作戲,只不過,他不確定大哥的胃口究竟有多大。

如果大哥逼迫過甚,那他只能放手一搏。

可是長房長脈和長房二脈一旦大打出手,註定會兩敗俱傷。

到那時,其他七閥馬上就會像啄食腐肉的禿鷲一樣,撲上來把於閥肢解、蠶食掉。

大哥做為一閥之主,固然不想面對這種局面,有心取而代之的於桓虎同樣不想出現這樣的局面。

現在,那“馬賊”“死了”,這也就意味著,大哥並不想和他鬥個你死我活。

知道了大哥的底線所在,於桓虎便從容起來,冷然道:“所以說,你索二爺現如今沒有一星半點的證據,只憑一口尖牙利齒,就要強指於某是罪人?”

索弘厲聲道:“那馬賊死了?那馬賊縱然死了,卻也還有旁證。索二還請於閥主將他召上明德堂來,與大家當眾說個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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