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晏一雙狹長的桃花眼瞳仁幽深,他好奇:“我哪裡不對勁?”
周明珠湊近看著顧晏,直直的盯著他的眼睛,他臉上的情緒,絲毫沒有錯過。
顧晏和周明珠對視了片刻,他先看向了別處,面頰微微紅暈,嘴唇緊抿。
“天已經黑了,我就是怕你路上不安全!”
“副院長讓人把行軍床送到我們病房了,還給你找了一床被子。”
周明珠笑了笑,沒說話。
她想到副院長很隱晦的告訴她:“人的精力是有限的。重傷的戰士們有軍醫,你不用擔心。
我們還是想讓你把精力,都放在該放的地方。醫學方面,理工科方面……都可以。
國家現在正是急需知識型人才踴躍出現,努力報效國家的階段,你應該發揮你最珍貴的專長,在有用的地方。”
周明珠記得當時,她都愣住了。
她腦子飛速運轉,試圖理解副院長的話。
副院長和老胡卻擺擺手,讓她離開了辦公室。
周明珠立刻猜到了,她以為這個年代沒有攝像頭,就萬無一失。
原來是她想多了。
應該是副院長他們在懷疑她的時候,就盯上她了。
周明珠皺眉,怎麼別的小說裡女主怎麼使用靈泉水,都不會被周圍人發現問題,到她這就會被發現呢?
罷了,反正副院長和老胡似乎幫她腦補了合理的解釋。
兩人甚至貼心的為了避免她的尷尬,沒有硬要讓她解釋清楚。
周明珠也敏銳的想到了,他們之所以監察了許久,也不追究她的與眾不同,應該是覺得,她能提供的其他價值,更高。
那這樣蠻好的!
顧晏握著周明珠的手,忽然說了一句:“明珠,我的結婚申請報告已經遞交了。我不清楚我傷好之後,是會復員轉業,還是能繼續在部隊裡待著。你希望我轉業還是?”
周明珠看向顧晏,一雙杏眼黝黑明亮。
“顧晏,其實你心裡是有答案的吧?”
周明珠平日裡看起來,是個比較溫吞的性格,好像什麼事都挺好說話的。
因為她把專注和堅韌的功夫,全部投入在學習和實驗當中了。
顧晏透過幾次的接觸,他發現周明珠似乎只有在和副院長說起改進裝置,和胡叔叔探討技術的時候,眼中好像燃燒著熱忱的火光。
那種眼神,顧晏自己也有體會。
就是在他努力訓練,一心想著報效祖國的時候,眼底才會有那樣炙熱的光。
顧晏嘆息一聲:“我不會別的東西,我所學都是訓練,保家衛國。所以,如果離開部隊,我還真不清楚,我應該去做什麼。”
“可我這次重傷,可能體能等各方面,我都不適合再留在部隊了。”
周明珠輕輕捏了捏顧晏的手:“你別彷徨,不論在哪個崗位努力,我們都是在為祖國添磚加瓦。”
顧晏看著周明珠坦蕩的眼神,感受著她略帶薄繭,又擦了手油的軟若無骨的手,捏了捏他骨骼分明的大手,耳尖不由得紅了。
周明珠陪護在顧晏的病床旁,聽著醫院走廊裡傳來新住院的重傷戰士們痛苦的呻吟,有些輾轉難眠。
周明珠後腦勺的傷口早就癒合,但是留下了一道沒有頭髮的瘢痕。
她穿越過來的時候,感覺頭上的傷都痛死了。
她從小受得最大的罪,就是高考考體育。衝刺跑下來,她覺得肺都不是她的了。
穿書之後,真是命途多舛,一個星期之內,遭遇了兩個鬼子的暗殺,一個漢奸的捅腰子。
當她手背被刀子砍破皮肉的時候,她是真的疼死了。
就這樣的傷,她都受不住,何況是戰士們在戰場上受得傷呢?
也不知道這場仗還要打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