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詔,拜虎賁中郎趙基侍中,領虎賁中郎將事。”
“臣聆詔。”
趙基長拜,伸手從宣詔郎官處接住詔書,端著仔細研究,是質量比較上乘的黃絹,不是染色而成,用的就是這種顏色的蠶絲。
他挺喜歡這種詔令書寫方式,很是簡略明瞭,沒那麼多修飾詞匯。
見他折迭好詔書,裴茂旁觀,擔心他犯錯,就取出一方折迭的乾淨絲巾。
趙基會意,將詔書用這絲巾裹了,就遞給了韓述。
至於侍中銀印、虎賁中郎將銀印之類,沒有銀料,也來不及鑄造、鑿刻。
但給他送來一套侍中冠服,侍中冠又叫貂蟬冠,硬質烏紗製成,冠頂有一團紅色簪纓,冠前有一枚金蟬,整體造型給他熟悉的感覺。
越看越像《江山風雨情》裡大明重臣們佩戴的那種,只是沒有誇張的簪纓、額前金蟬。
猜測這應該是這兩天時間裡某個侍中加急製成的,只是便宜他了。
這些侍中也夠閒的,不幹別的,趕製冠服倒是一個比一個急。
楊琦這些人也都是嶄新袍服,人靠衣裝,瞅著衣冠楚楚像那麼回事。
不似之前衣裝襤褸,有一種鄉野親近感。
趙基解下頭盔,遞給裴豹,雙手端起貂蟬冠,彷彿戴金箍一樣鄭重戴在頭上。
在下巴扎束繫帶,又展開雙臂,敬純等人笑呵呵上前幫他卸甲,又將一領絳色衣袍穿上。
紮好一塊塊黃金裝飾的蹀躞腰帶,腰懸寶劍後,趙基試著抖了抖寬大雙袖。
對著夥伴甩袖做了幾個姿勢,笑問:“如何?”
莢童心裡本有些芥蒂,見趙基身形充實官服,貂蟬冠面目俊朗,陽光之下熠熠生輝光彩照人,不由笑說:“中郎英武俊朗,無人能及!”
去卑拿出一塊銅鏡上前笑說:“中郎,請看。”
銅鏡打磨技藝高超,趙基仔細端詳鏡中自己,漸漸收斂笑容:“還是有些不好,遮住了我的臉頰。等有空了,我為虎賁製造一身好看、威武的服飾、冠帽。”
受影視劇影響,他一直覺得飛碟帽很有特色,尤其是天寶款式。
體格強健的人穿戴飛碟盔,目觀八方,威懾力很強。
正常的頭盔多少有些影響他的發揮,視線極好的飛碟盔,真的與自己很搭。
心裡思索著,轉身左手按劍柄,右臂一展,詢問楊琦所在:“諸位,如今趙某可能商議朝廷大事?”
無人回應。
裴茂見趙基指著密道入口處,就上前回答:“趙侍中,還請入閣樓中商議。”
“我等商議朝廷大事,又不是鬼祟行舉,為何要躲避虎賁、義從?”
趙基反問,裴茂就說:“吏士鼓譟喧譁,難免誤事。”
“我在這裡,誰敢喧譁?”
趙基扭頭去看幾個虎賁頭目,王琦上前拱手:“不妨口銜木枚。”
“可以,就讓夥伴們看看朝中公卿是如何議事的。”
趙基應下,不理眾人,就獨自向密道入口附近的草堆走去。
昨夜這裡睡過百餘人,草堆鋪的寬展。
他走到中間位置,盤腿而坐。
去卑緊隨他而來,落座就問:“侍中就不怕楊氏?”
“我族兄四人歿於王事,弘農虎賁近乎死絕。”
趙基聲音低微:“楊琦之子楊亮、楊光在家,楊彪之子楊修也在家,御史中丞楊眾子嗣早亡。我本不在乎這些,這楊琦輕我,他眼中難道我要跪著迎奉他不成?”
發作脾氣,就是感覺不到楊琦的尊重。
現在連基本的場面活都不肯做,難道指望自己三拜九叩供著對方,才能換對方一個笑臉,一箇中上的評價?
就跟家裡一樣,本來自己就有外出闖蕩的心思。
若家裡跟自己商量一下,把事情說明白,尊重一下自己的選擇權,給一點討價還價的餘地,他也不會那樣鬧。
固然,家裡給的馬匹、鎧甲價值不菲,老趙還跟胡班老爹那裡說了好話。
幾乎是將能給的都給了,但就是缺少那麼一些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