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何人?”
趙基起身詢問,徐晃隨手將頭顱丟到營火邊滾了滾,擦手上血漬:“末將也不知,守夜軍吏來報,說此人不知巡夜口令,反覆要入營見末將,軍吏只得按律斬首。”
徐晃簡單講述:“後軍吏持首來報,末將不敢耽誤,就來見侍中。”
“原來如此。”
趙基略略觀察一番,見是一顆瘦頭,髯須環面,略有些印象。
想了想,就說:“這是朝中郎官,或許有夜裡夢遊的病症,不知覺中誤闖公明營壘。既然按律誅殺,就寫明罪證,將屍首送給此人夥伴,讓他們安葬此人。”
“夢遊症?”
徐晃見多識廣,皺眉:“這可是軍中大忌,好在此人言語低微,行動遲緩,否則惹出吵鬧激起營嘯,殺他百次也難贖此罪!他的同僚難道不知?末將以為,當糾治失察、放縱之罪!”
“他已服刑,就不必追究他身後之事了,那就遣使喝斥此人同僚郎官。”
趙基做出安排,莢童撿起地上頭顱去找人上門喝斥,徐晃也就告退回營。
今晚足足五種歸屬不同的武裝力量聚合在一起宿夜,他警惕譁變是正常的。
何止是徐晃、趙基,去卑也是輾轉反側難以入睡。
小庭院裡,楊琦靜靜等候,郎官們坐在客廳兩側,或背依牆壁假寐,或側臥小憩。
突然一名值守的郡兵倉惶跑進來,不等他開口,五個虎賁快步追到堂前。
一個虎賁持火把,兩個持鐵戟,另一個端弩,領頭伍長將頭顱丟到堂前。
火把照耀下,頭顱滾了滾,就那麼停在楊琦面前。
七個郎官驚醒,其中一人指著虎賁:“無禮狂徒,膽敢對侍中楊公不敬!”
這伍長審視對方:“你是何人,官居何職?”
“某乃河內向安,現為五官郎。”
“五官郎,不是五官中郎?”
伍長詢問一句不見解釋,就抬右手握拳用大拇指倒指著自己:“某河東呂維,隨趙侍中斬獲賊首三級,現為虎賁郎中!”
同時走向對方,右拳展開一巴掌狠狠抽在向安臉頰,一聲脆響打的向安脖子一歪向後踉蹌後退,被夥伴攙扶。
呂維揉了揉自己手腕:“某是郎官,你也是郎官,若不服,報告上官,交上官裁判!”
又對身邊人說:“這人面瘦無肉,臉骨甚硬,如似利器,竟傷了阿爺的手。”
楊琦站起來,問:“呂郎中何故殺害朝廷郎官?”
“原來他真是郎官?”
呂維揉手腕,反問:“楊侍中難道不知大軍宿營,夜禁森嚴?卑職不知他何故強闖河東騎士營壘,又不知夜禁口令,若是匈奴人早就殺了。再三詢問,此人皆不能答,遂被斬首。”
說著朝身後拱拱手:“呂某奉趙侍中之令前來調查,是有人指使他闖禁擾亂大軍休整,還是有別的緣由?”
另一個郎官原地拱手回答:“我等不知,還是呂郎中驚醒我等,才知他人不見了,或許是夜裡出恭,迷路了。”
“原來如此,只是趙侍中斷定此人有夢遊夜行之病症,爾等身為同僚竟不能約束看管,險些驚動大軍引發譁變,此罪不小!”
呂維指著這些郎官:“都跟我走,下葬此人!”
郎官們去看楊琦,楊琦凝聲:“趙侍中何以斷定孫侍郎有夢遊夜行之病症?又如何能定列位郎官有約束不力之責?”
“既不是夢遊症,那便是存心闖禁,或許是受人差遣!”
呂維又揉了揉發疼的右手腕,擠出笑容:“身為同僚夥伴,人都死了,你們竟然連挖墳下葬都不肯?”
楊琦喝斥:“欲拿郎官,還請趙侍中當面來與老夫說。”
呂維不理他,只是環視這些郎官:“去,還是不去?”
沒人回應,都用明亮、圓溜溜的眼睛瞪著他,人在很瘦的情況下,眼睛真的又大又圓。
“列位郎官的夥伴之情還真是讓呂某不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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