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維嘲諷一句後退兩步彷彿要走,卻停在門口對左右囑咐:“不肯去,說明心裡有鬼,都別打死了。抓出去慢慢審!”這些郎官的骨頭真的硬,七個人瘦弱身形前撲後繼竟然與三個披甲虎賁打的有來有去。
呂維見狀,伸手從另一個虎賁手裡接過火把,這個虎賁也加入鬥毆,勝利天平立刻扭轉。
幾個郡兵站在門外被呂維擋著,只能眼睜睜看著七名郎官被打的失去反抗力。
四個虎賁打完人拿起器械,呂維扭頭對幾個郡兵說:“這些骷髏賊不肯安葬夥伴,你們跟我走。”
說著指了指楊琦腳邊的頭顱,幾個郡兵不敢反抗,一個人躬身上前拾撿,也不敢看楊琦表情,低著頭轉身快步跑了出來。
呂維臨走之際,已經轉身,又側身扭頭對屋內郎官說:“他死的冤不冤列位心裡清楚,原本要懸首示眾。趙侍中不喜,這才命人縫合屍首安葬。”
說罷,呂維盯了楊琦片刻,楊琦毫無畏懼,呂維只是面無笑意,神情複雜:“別人的兒子死在腳下你看也不看,早晚殺你兒子!看你這老骨頭還能強硬幾時!”
楊琦聲音乾啞:“趙侍中就是如此教導屬下的?”
“這是虎賁心聲。”
呂維從小長到大可沒少罵仗,做著口頭威脅:“殺了你兒,再殺汝孫!”
這種話他沒少罵,沒幾個人當真,像趙基這種較真的才是少數。
罵痛快後,呂維走的也痛快,他快窮詞了。
火把從門口消失,門外庭院染著一層月華白霜。
楊琦挪動雙足到門外,看著夜空皓月,倍感孤苦,仰天長嘆:“朝廷不幸,竟有如此惡臣!趙元明之孫,禍害不在董卓之下!”
郎官們相互攙扶也走出來,緘默無聲,俱是神傷。
虎賁與白波大頭兵不一樣,大頭兵最多取笑他們,作弄他們,虎賁多少讀過一點書,能扒他們的皮。
另一邊呂維持火把引著幾個郡兵搬運屍體,前往莊園外埋葬。
透過大門口時,對上夜禁口令,暢通無阻。
三個郡兵也聽清楚了,他們一個抱著頭顱,兩個架著無首屍體。
今夜的夜禁口令是四個字,撥雲現日。
但他們已經回不去了,能挖墳埋葬後,天色將亮。
夜色下能辦的事情,天亮後就辦不成,也來不及了。
而趙基引著一個什隊,舉火巡哨各營,提防意外。
就放過了匈奴營地,他不想刺激去卑,也不想賭去卑的誓言。
不給去卑破誓的機會,那去卑自然是遵守誓言的好賢王。
雞鳴聲中,各處炊煙瀰漫。
金色陽光渲染遠近,天際月亮輪廓尚存。
趙基已穿戴金盔金甲,掛一領大紅鮮豔蜀錦披風,站在衛氏莊園簡陋的門樓上。
身邊一杆‘漢’字戰旗在清冷晨風中飄揚。
而在聞喜南鄉,趙斂、胡忠引著三十幾名壯年騎士驅馬漸漸靠近。
這些壯年騎士,才是真正的聞喜豪強、寒門、良家子精華。
他們可以是朝廷平黃巾的河東騎士,也能是稷山盜、汾北馬賊或私鹽販子,也是各自家庭的中堅支柱。
而鄉野械鬥,他們往往不會參與;能做鄉亭小吏的幾個人,年老時就能做鄉老、縣老。
大丈夫出門在外,別被抓現行,那身份是自己決定的。
就趙斂這些人的年齡來說,年富力強經驗豐富,正是出仕、創業的大好年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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