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楊子奇送來右賢王奏表。”
劉協勞累入睡,夜裡當值的侍中史侍聲音傳來,未能驚醒劉協。
伏壽懷著心事未睡,聞聲起來穿上新外袍,出寢室就對當值來通報的宮人說:“將奏表取來,我去侍奉陛下起身。”
“唯。”
當值的兩名宮人細聲應下,轉身去院外取奏表。
伏壽返回寢室將劉協喚醒,給他披上暖和的錦袍,將一盞燭臺端到近處。
這時候宮人拿來奏表,劉協打著瞌睡,捧著奏表閱讀。
伏壽正取來劉協的鞋襪,不想劉協氣的將奏表投擲於地,一躍而起跳下床榻,光腳踩踏奏表,連著爆發七八腳踩累了,瞪著眼睛直喘粗氣,身子直哆嗦。
身上錦袍滑落,伏壽急忙去取錦袍給他披上:“陛下息怒,何故如此?”
劉協牙齒顫抖,指著地上奏表遲遲說不出話。
伏壽攙扶他坐下,才轉身去拾起奏表。
她來到第二座燭臺前閱讀,眼睛睜圓:“金磚密室?二十八座存錢地窖?”
她無法相信自己看到的這些字眼,她家尚了公主,桓帝、靈帝兩朝多有賞賜,也沒有裝滿過一座地窖。
這難道就是衛氏兩漢三百多年的積累、底蘊?挪步到榻邊,劉協捂著自己心口:“朕疼……”
“陛下?”
伏壽拿起蠶絲被裹住劉協,劉協淚水滑落,哽咽:“怎麼會有這樣的事情?衛氏一處如此,還是各家處處如此?”
這一刻,他甚至懷疑伏氏也以類似手段積攢了大量財富。
“臣妾不知。”
伏壽也感覺雙手有些冰冷,衛氏之富,已經超過她這個當朝皇后的想象與理解。
靈帝聘宋皇后,前後也就花了一億錢左右。
去卑透過五銖錢堆積的垛子估算,衛氏藏了不下三億錢。
三億錢,官方匯率,就是三萬金。
這還沒算那超出想象的金磚密室,碗底那麼大的金餅才是一金,這一塊金磚怎麼也得有百金。
黃金、五銖錢,漢地在用,匈奴也認。
亂世以來,各地銅錢急缺,百姓不好衡量物價,反倒開始以物易物。
劉協感受到身體漸漸溫暖起來,一名宮人趨步到寢室門外:“陛下,大長秋來報,說公卿於前衙集議,欲請陛下。”
“他們想要錢。”
劉協抓著伏壽的手,心情緊迫手勁頗大,伏壽強忍著。
劉協低聲:“這錢會招惹禍端。”
郡兵、宗賊部曲還沒有整編完畢,現在朝廷洪福齊天,又得了這鉅額財富,不管是徵募僱傭匈奴義從,還是策反關中叛軍,又或者是乾的事情,都將烈火烹油一樣。
伏壽察覺到劉協的恐懼:“陛下是擔憂趙基不肯交割?”
奏表是去卑單獨發來的,趙基究竟是個什麼態度?
若是表面應付去卑,今夜若是發生火併,趙基掌握這麼多錢,郡兵、宗賊隨時會反戈。
“我不知。”
劉協收斂情緒:“為朕更衣,先看公卿是何看法。”
或許去卑錯誤估算了衛氏的財富,金磚密室這種東西,可大可小。
一切有商業活動的地方,用黃金都能買東西,包括僱傭軍。
李傕郭汜這裡,也缺黃金、五銖錢;可以拿來安撫麾下吏士,也能拿去僱傭匈奴、諸羌部隊。
偏偏是匈奴人發現的,他們可不會為朝廷保密。
若不能處理好這些匈奴人,會引來更多的匈奴人。
五銖錢沉重不便運輸,可金磚密室,值得匈奴人聯軍來犯。
郡府前衙偏廳,公卿們已完成初步議論,大多神情亢奮。
現在朝廷就是缺錢,有錢什麼都就好辦了。
就連天子,也不需要節食省錢了。
“陛下駕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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