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氏別院,去卑在前引路。
這處別院位於花園附近,別院內有一座二層閣樓。
門前有三名匈奴武士值守,門戶緊閉。
去卑詢問:“裡面可有事端?”
“早間時討要了兩捆柴與一斗米。”
一名武士回答,另一個武士則推開門。
趙基就見院內七八個粗布婢女正從井水處打水、浣洗衣物,還有晾曬的衣物。
隨行的韓述與幾個虎賁就留在門外,去卑展臂:“中郎,請。”
“嗯,賢王不必客氣,我就是好奇來看看。”
兩人入內,門洞敞開。
粗布婢女們欠身後退,退到了走廊下。
一名穿青綠錦衣的婢女快步去閣樓,很快蔡昭姬面敷白粉,長髮散披到身後,一身白綠相間風格素雅的寬袖曲裾,頭上沒有什麼飾品。
她心態平和,到閣樓門前對去卑微微施禮:“民女見過右賢王。”
目不斜視,也不去打量趙基。
“不必多禮,這位是虎賁中郎趙基,連斬白波四將的當世英雄。”
去卑展臂介紹,趙基才拱手:“某虎賁中郎稷山趙基。”
“民女見過趙中郎。”
蔡昭姬這才微微側身正對趙基,欠身施禮時才觀察趙基姿貌形體,目光在趙基面容稍稍停留。
彼此目光接觸一瞬間,她欠身之際低頭,沒有糾纏。
她的聲音頗為爽朗,可能是虎賁中郎的出現,讓她感受到了自由與安全。
去卑這時候就說:“且入閣樓內,一些事情關係重大,中郎要詢問明白,才好做處置。”
蔡昭姬反問:“朝廷使者何在?”
去卑聞言笑了笑,趙基回答:“朝廷忙著收編郡兵、衛氏、範氏之宗兵,無暇此處。”
說罷趙基目光越過蔡昭姬頭頂就去觀察臺閣一樓客廳,被一道屏風阻隔。
蔡昭姬這才轉身展臂:“右賢王、趙中郎,請。”
她轉身在前帶路,去卑落後趙基半步,一同入內。
沒有去二樓,就在客廳內。
趙基目光巡查各處,確認裡面沒有藏人後就問:“適才與賢王閒聊,談及夫人。而衛氏罪責不小,衛璜父子已在陣前畏罪自殺,其子衛仲堅與我交情頗好。擔憂衛氏之事一發不可收拾,就來詢問夫人一些事項。”
說著,趙基就那麼坐在矮桌上,而去卑則遊走在一副細密竹簾,認真觀察上面的荷花圖。
蔡昭姬侍立在側旁,這時候綠色錦衣婢女端來酒具,正要上前卻被去卑瞪目嚇退,只能無措立在屏風處,又退了出去。
蔡昭姬斜眼看到,就問:“敢問中郎,衛氏所犯何罪。”
“首罪,不敬天子,這是不赦之罪,故衛璜父子畏罪而死。”
趙基有些不適應這個性格略明媚、開朗的寡婦,繼續說:“此外衛氏還有兩樁大罪,就不知夫人是否知情。”
“中郎請問。”
“一罪是衛氏財富極多,已被我與賢王查到,問過夫人後就會表奏朝廷,夫人可曾聽聞?”
“財富?”
蔡昭姬略費解:“回稟中郎,衛氏本就河東之冠姓,族大富庶,士民所知。不知中郎指的這財富具體是什麼?”
“埋藏地下,不可見人之財。”
趙基側目去看她:“夫人若知情,不妨聽從右賢王安排,去五原避難。如若不知情,那牽連也小。不知天子東遷安邑以來,夫人可曾與皇后、貴妃走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