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外城外,汾水西岸,蔡氏園館。
趙基來時已經執行宵禁,附近都亭已動員亭卒肅清道路。
這裡因處於晉陽東面城牆之外,又有擴建的汾水碼頭。
因此發展出晉陽東市,是販賣蔬菜、水果、木柴等生活必需品為主;汾水東岸則是最大的晉陽羊馬市。
如今氣候雖然冷了,可還有逗留不去的匈奴各部商隊。
他們扎立帳篷,使得東岸羊馬市遠遠望著,彷彿匈奴人營地一樣。
蔡氏園館前,提前一步抵達這裡的關尚已佈置好崗哨,快步從門前臺階上躍下,待趙基下車,關尚就說:“大司馬,蔡夫人本要出迎,末將勸她留在園內。”
“阿尚做得對,今夜護衛都撤入園內,在屋舍內休息。”
趙基囑咐一聲,如果在這裡,還要安排嚴密夜間崗哨,那實在是有些折騰人。
不過話是如此說,也就今晚放鬆一下。
莫名的警惕心理下,趙基感覺自己應該與老爺子分開居住。
雙方都有糾合餘部發動報復的能力,能讓某些人不敢輕易冒險。
至於老趙就算了,雖然勇敢兇狠,可以做執行者,無法做一個合格的組織者。
思索著這些事情,趙基快步入院內。
衛士要麼跟隨而入,要麼牽馬拖車繞路去園館側門而入。
中院門處,蔡昭姬披著一領皆白狐裘大氅引著幾個女婢等候,看著趙基闊步而來,她也上前施禮:“夫君。”
“夜裡風大,快隨我回屋舍。”
趙基督促,嫌她腳步慢,順勢攬住蔡昭姬肩背往後院帶。
兩個女婢舉著燈籠快步跟隨,蔡昭姬忍不住發笑:“夫君可要用飯?”
“我就不用了,給衛士安排柴炭,他們夜裡需要吃飯。”
趙基的衛士不會吃這裡安排的飯菜,會自己烹飪攜帶的食材。
別說蔡昭姬,就連晉陽侯府裡安排的食物,他們也不會吃。
蔡昭姬當即對著貼身女婢,也是現在的管家揮手,對方快步而去。
這位女婢的地位也是越來越高,自生育一個男嬰後,劉去卑也送來女僕、護衛以及車馬、物資之類。
現在還兼任趙鐵錘的乳孃……對於這個孩子的乳名,趙基選了個象徵堅強、健康的鐵錘做名。
以後家裡孩子小名就帶個鐵字旁就可以,沒必要在大名上折騰,不然非得強行造字,提前千年把元素週期表搞出來。
宋明以前,名字其實講究沒那麼多,別說父子、祖孫用近義詞,甚至祖孫數代會用一個同音字,例如荀彧。
溫暖寢室內,趙基換了服飾,來看昏睡的小鐵錘。
只是看了幾眼,就悄步後挪,他可沒興趣哄一個哭鬧的嬰孩。
他雙手握拳又鬆開,反覆數次,退到內廳才低聲問:“哭鬧的厲害不厲害?”
“有乳孃帶,倒也安生,就是夜裡風大的時候,常常醒來不睡,需要人哄著。”
蔡昭姬也是低聲回答,她是不需要親自帶孩子的。
趙基點著頭,這才坐在椅子上,問:“近來可好?”
“鄉里親故多託人來求妾身援手搭救,不堪其煩,又不好不管。”
蔡昭姬也落座,圉縣蔡氏聚族而居,主動被動之下,基本上是被趙基打包遷徙。
除了少數積極配合的成為晉陽編戶外,其他的都給拆了,成了官佃。
趙基又問:“你怎麼處置的?”
“派人送了一些錢糧布帛,其他的妾身也是難以插手。不過各縣看在妾身薄面,分租官田時也會予以照顧。想來不難維生,總好過在家鄉生計動盪。”
蔡昭姬也是耐心回答,猶豫片刻後,又說:“元明公是做主,讓鐵錘做了長子。”
“不礙事,阿蘭那裡不會計較。”
趙基回應一聲,就說:“我乏了,其他事情明日再說。”
阿蘭地位太低了,託人寫的信也沒人幫忙捎帶,都是積壓幾封一起送到前線。
長子,哪怕是庶長子,這也是長子。
阿蘭那個孩子早出生三天,趙基起名叫做鐵罐。
以後再看情況,七歲以後再根據傳統擬定大名,孩童夭折機會太多了。
就如趙基這一輩,他上面還有夭折的哥哥、姐姐,只有小名,沒有大名留世。
趙基原身不受母親待見,就是難產惹裴氏記恨;原身因此頑劣,更惹的厭惡。
阿蘭的出身也太低了,趙基不想她們母子捲入太多的糾紛。
讓出長子身份,也省的惹人惦記。
本章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