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晏琅眼睛都瞪大了。
這世上怎會有她這般不知廉恥的人?
“傅晏熹!你怎能這般鐵石心腸?”
“阿黎已經在為自己犯下的錯贖罪了,你特意放她出西園,就是為了在她面前顯擺自己受寵的嗎?”
“那依二哥的意思,我就不該放她出西園?那好辦。”
盈珠轉頭就吩咐下人:“都聽見二公子的話了?還不快將二小姐抓起來關回西園去。”
“免得她留在這裡,光是看著我就嫉妒得眼睛都紅了。”
下人要上前,傅晏琅趕緊護住傅安黎,惱火道:“你胡說些什麼?明明就是你——”
“二哥!”
傅安黎迅速擦掉腮邊的淚痕,強顏歡笑道:“晚宴馬上就要開始了,別再因為我和姐姐吵架了。”
“姐姐,對不住,是我沒和二哥說清楚,才令他誤會了。”
她又看向盈珠,神情怯懦:“你別生氣,都是我的錯,我還想坐下來同爹孃和哥哥們好好吃一餐飯,等宴會散了,我自然會回去西園。”
那樣子,要多可憐就有多可憐。
盈珠目光清淡:“你無須在我面前裝模作樣。”
“我放你出來,原就是為了讓你和爹孃兄長們團聚,結果,”
她似笑非笑地瞥了一眼仍在怒中的傅晏琅,“若你的目的就是如此,那恭喜你,做到了。”
語罷了,盈珠目不斜視地擦著她的肩膀進了門。
傅晏琅滿盈的怒氣沒了發洩的地方,氣笑了:“她什麼意思?”
“她一天不欺負你就渾身不舒服是嗎?都成郡主了,心思還這樣狹隘。”
傅安黎苦笑道:“我都說了,姐姐對我誤會已深,我做什麼在她眼裡都是錯的。”
“二哥,我知道你真心愛護我,可我不願你和姐姐為我再起爭執,你們畢竟是親生的兄妹。”
傅晏琅眉頭一皺就要反駁,傅安黎又道:“我知道,我知道在你心裡,我才是你認定的妹妹。”
“可至少在爹孃和大哥面前,你再不能像方才那樣莽撞了,二哥,莫說爹孃和大哥,姐姐她如今是郡主,還有玄玉真人和陛下為她撐腰呢。”
她淚眼朦朧,面上盡是擔憂之色,傅晏琅的一顆心霎時就軟了。
“好,二哥聽你的。”
等進了內室,看見被簇擁在人群中,享受他人誇讚笑意盈盈的盈珠。
再看跟在他身旁神情瑟縮的傅安黎,傅晏琅胸腔裡湧動著的憤懣與不甘便一浪高過一浪。
阿黎已經退到這種地步了。
為何她還是不肯放過她?
他越是心疼傅安黎,心中對盈珠的怨懟便越重。
也就沒有發現傅安黎藏在眼底深深的嫉恨。
傅安黎跟隨傅晏琅落了座,眼睜睜看著盈珠被一眾貴女簇擁著說笑,便再也控制不住恨意,沉了臉。
這個位置本該是她的!
她朝上首去看,就見榮國公夫人正神色慈愛地望著盈珠,連一個眼光都不曾分給她。
不,是她根本就沒發現她已經來了。
忽然一道目光吸引了她的注意。
傅安黎抬眸,卻見那位玄玉真人正端坐上首,面無表情地盯著她。
眸光沉冷而戲謔,彷彿能看透所有人似的,她所有見不得人的小心思都在這目光下無所遁形。
傅安黎有那麼一瞬間的慌亂,但她很快調整面部表情,做出有些膽怯,卻又敬重的模樣來,朝上首之人舉杯。
展玉燕唇角輕勾,移開目光,去和一旁的盈珠說話了。
傅安黎舉杯的手尬在半空中,被時刻注意她的傅晏琅看了個正著。
“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