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串通那個謝懷英哄騙我家郡主,想將堂堂國公府千金變成一個能隨意打發的卑賤妾室,”
“幸虧我家郡主及時記起自己的真實身份,若真叫那兩人得逞,我家郡主此時的日子一定會被那傅安黎更苦!”
“她現在仍有你,有國公爺和國公夫人為她籌謀,清修半年出來仍舊可以做她高高在上的皇子側妃。”
“我家郡主已經對她夠手下留情了,你們還想怎麼樣?”
“住口!一個奴婢,你還沒資格與我說話!”
傅晏琅惱羞成怒,看向盈珠:“這就是你身邊人的規矩?”
“二哥忘了?我出身鄉野,沒人能教我規矩。”
盈珠勾唇:“況且,她說的話,正是我心中所想。”
傅晏琅眼睛都瞪圓了:“你!”
“二哥,”
她聲音輕緩道,“人的心生來就是偏的,我知道,在你們心中,區區血緣遠遠抵不過她陪伴在你們身邊的這七年。”
“他們愛她疼她憐惜她,並不在乎她是不是親生。而我與你們時隔八年不曾相見,從前再深厚的親情也被這八年時光逐漸消磨乾淨了。”
“我知道在你們心中我比不上她。”
她並不十分難過,像在陳述一個早就心知肚明的事實,輕靈秀美的面容上覆著淺淺的哀傷與疏離。
傅晏琅心尖兒一顫,內心深處無端湧現出一股莫名的煩躁。
他想反駁,想否認,可他又不得不承認,的確如此。
在他心中,確實就更看重從小和他一塊兒長大的傅安黎。
“我並不奢求你們能像對她一樣對我,我只想要一個公平。”
盈珠眼眸清亮,似憤懣不平,又似委屈不甘:“傅安黎現在所遭受的一切,都是她自作自受的結果。”
“況且,是我將她送去水月庵的嗎?是我將她從皇子妃貶為側妃的嗎?”
“都不是,是爹將她送去水月庵,要我歸家,是四皇子他不明真相大鬧水月庵,使得陛下將她從正妃貶為側妃。”
“我只是將她對我做的一切都揭露出來而已,我只是不想接受她給我安排的人生而已。”
“我做錯了什麼?”
“錯在沒有忍氣吞聲嗎?”
“錯在沒有乖乖聽傅安黎的話給謝懷英當妾,被他折磨,然後在某一天悄然死在後院嗎?”
“還是錯在沒有直接死在被拐當天,不僅活了下來,還讓傅安黎知曉我的存在,誘使她動了壞心嗎?”
“又或是,我錯在回了京城,錯在與你們相認,打擾了你們一家子的平靜時光呢?”
傅晏琅瞳孔震顫,好一會兒都沒有言語。
身後卻忽然傳來一聲哭叫:“傅晏琅!”
榮國公夫人衝上來,一巴掌將傅晏琅推了個趔趄:“你發什麼瘋?!”
“傅安黎被貶,和你妹妹有什麼關係?”
她在後頭將盈珠那番話聽了個全,此刻早已淚流滿面,急切地看向盈珠。
“你別聽他胡說,爹孃沒有怪你,你怎麼會有錯呢?”
“那是傅安黎自己作下的孽,該她自作自受,與你何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