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麼一瞬間,屋子裡幾乎是死一般的寂靜。
就連依偎在榮國公夫人懷裡仍作楚楚可憐狀的傅安黎,也被盈珠這一耳光震驚了。
她是瘋了嗎?
她怎麼敢掌摑二哥?
傅晏琅白皙的臉上很快泛起紅彤彤的掌印,那紅色從他的掌印向四周蔓延,他緩慢地轉過頭來,憤怒,又不可置信。
“傅晏熹,你敢打我?”
盈珠絲毫不懼:“我為什麼不敢?”
傅晏琅面目猙獰,高高地舉起了手。
碧瓊近前一步,擋在盈珠面前。
“晏琅!”榮國公夫人驚叫。
傅晏銘站起身來阻止:“傅晏琅,夠了!”
傅晏琅高舉的手到底沒有落下去。
盈珠分開碧瓊和傅晏銘,來到傅晏琅面前:“我打你,是因為你該打。”
“我好聲好氣地請你們體諒我不願和仇人共處一室的心情,就是在逼爹孃了?”
“那你擺出這樣一副高高在上自以為是的樣子來又何嘗不是在逼迫我?”
“她傅安黎淪落到今天的這個境地不是我造成的,她差點害我變成謝懷英的妾室這輩子都不能再與爹孃相認,”
“我看在她剛從大火裡死裡逃生的份兒上,不再計較她從前對我犯下的事,而是讓她跟著爹孃回去好生休養,這樣還不夠嗎?”
“怎麼,你非要逼著我和她共處一室,叫我親眼看到你們是怎麼寵溺她忽視我才痛快嗎?”
“還是說我的態度沒叫你覺得滿意,我該三拜九叩的把她請回去,親力親為地照顧她直至她痊癒?”
“傅晏琅,你是這個意思嗎?”
傅晏琅臉色漲得通紅,他死死地瞪著盈珠,羞惱又憤恨,好半晌才憋出一句話:“我是你嫡親的兄長!”
“你怎麼能——”
“因為你從沒將我當成親妹妹來看!”
盈珠打斷他:“在你心裡只有傅安黎這一個妹妹,你心疼她憐惜她,而我不管說什麼做什麼甚至什麼也不說什麼也不做都是錯!”
“我又不犯賤,你都這樣對我了,我何必還將你當作兄長看?”
“晏熹!”
榮國公皺著眉制止這一場鬧劇,很是不贊同地看著盈珠:“這件事你二哥他是有錯。”
“可他到底是你嫡親的兄長,你們是血脈相連的親兄妹,你怎麼能打他呢?”
盈珠面無表情地回視,打都打了,巴掌還能收回去不成?
下次他犯賤照樣打。
榮國公眼底劃過一抹惱恨,心道這在外流落的八年還是將她的心性養歪了,實在是不服管教。
又轉向傅晏琅:“還有你。”
“晏熹是你的親妹妹,不是你的仇人,我知道你心疼阿黎,可晏熹她又做錯了什麼,你要這麼針對她?”
“我哪有針對她?”
傅晏琅不服氣,捂著被打的臉又是憤慨又是委屈:“明明就是她……”
“好了!”
榮國公不耐煩再聽,而是沉著臉問盈珠:“晏熹,是不是若是阿黎回了國公府,你就一定要搬出去?”
盈珠點頭:“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