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宮門,盈珠帶著玉蕊上了榮國公府的馬車。
榮國公夫婦稍慢一步,傅安黎在身後哭著叫住他們。
“爹,娘,女兒自知犯下大錯,只是去往水月庵清修,已是姐姐和爹孃網開一面的結果。”
“女兒不怪爹孃,也不怪姐姐,只是女兒一去兩年不能再與你們相見,還希望你們好好注意身子。”
“爹,你好飲濃茶,只是濃茶喝得太多,到底對身子不好,若是又處理公務到深夜,就不要再喝濃茶了。”
“我院裡的侍女菊香,最擅長燉各種湯品,我往日裡送去您書房的湯,都是她燉的,我走以後,您可以將她調去膳房,一心一意給您燉湯。”
“娘,您每到換季,咳疾就會復發,記得讓身邊伺候的人多注意,若是嗓子不舒服,就燉雪梨湯喝。”
“大哥……”
“二哥……”
馬車外她眼淚汪汪深情叮囑,馬車內玉蕊的白眼快翻到天上去。
她咬牙切齒,壓低聲音恨恨道:“好有心機的女人!”
她掀開車簾往外看,就見榮國公府一家四口全都面露動容。
榮國公夫人甚至已經控制不住朝她走了過去,記起盈珠還在車上,又生生止住步伐。
“娘!女兒去了!”
傅安黎卻是直接撲過來,跪在地上抱住了榮國公夫人的大腿。
榮國公夫人終於忍不住抱著她哭起來。
緊接著是傅晏琅和傅晏銘,甚至榮國公也頗為不忍。
再往遠看,謝懷英拖著半殘的身子巴巴兒朝這邊張望。
瞧著像是也像撲過來抱一把似的。
明明是犯了錯去水月庵清修的,可被傅安黎這麼一弄,倒像是她馬上要死了似的。
玉蕊碎碎念:“最好真是去了,鳩佔鵲巢的壞女人,冒牌貨,心機女……”
盈珠哼笑,點點她的額頭:“收斂些。”
她抬眸,正好撞進傅安黎望過來的目光。
挑釁又得意。
但她現在跪在地上抱著榮國公夫人的腿,榮國夫婦和兩個兒子又彎下腰去抱她。
她從榮國公夫人的腿後探出頭來。
這姿勢莫名有些搞笑。
盈珠也真的笑了。
她對著傅安黎眉眼微彎,眼中心中沒有絲毫的傷懷。
若換作上輩子的盈珠,她一定會為這樣的場景感到傷心痛苦。
可她不是。
她死過一次了,早就認清傅家人的本性。
所以看到這一幕也不覺傷心。
傅安黎氣得咬牙,斷定盈珠在裝模作樣。
她朝她做了個口型:“等著。”
盈珠眉梢一挑,將車簾放下。
玉蕊還在生氣:“盈姐姐,你真的要回那個所謂的榮國公府嗎?”
“他們剛才在宮裡說的那樣好聽,可剛出宮門,那個傅安黎一哭,他們就又心軟了!”
“當然要回,那是我的家,我為什麼不回?”
玉蕊垮了臉:“好吧。”
盈珠又笑了:“你放心,我在那個家裡待不了多久的。”
“為什麼?”
“因為,傅安黎在水月庵也待不了多久。”
“你別忘了,她的未婚夫,可是四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