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這才發現昏迷在草叢裡的玉蕊。
玄真趕緊走過去將玉蕊抱起來,卻不想摸了一手的血,“觀主!”
“這孩子傷到了頭,暈過去了!”
盈珠也著急起來,展玉燕立刻道:“將人抱上車,回京!”
一行人趕緊行動起來。
一旁呆呆愣愣的謝懷英如夢初醒,連滾帶爬地來到皇帝和展玉燕身邊。
“陛下!陛下微臣知錯了,微臣不知真人身份,一時昏了頭了才會說出那種話……”
皇帝從前還覺得雖然宣平侯昏庸荒唐,這個長子卻是個有出息的,沒想到今日所見完全顛覆了他從前對謝懷英的認知。
什麼有出息,簡直比他爹都還要不如!
他想也不想就道:“你辱了朕的母親,還罵朕狗雜種,堂堂侯府世子,卻張口閉口窯子娼妓,那朕就罰你去南風館,做個最低等的小倌兒接客一年吧。”
謝懷英如遭雷擊:“陛、陛陛下——”
“怎麼,高興傻了?”
皇帝很是和藹的一笑:“我看你也別騎馬坐車回京了,你就這麼跪著回去吧,叫滿京城的百姓都看看謝世子的風姿。”
說完,他親自攙著展玉燕上了馬車,又要扶盈珠。
盈珠震驚又惶恐:“不敢勞煩陛下。”
“這算什麼勞煩?”
皇帝這時的和藹才是真正的和藹,他不容抗拒地將盈珠扶上馬車:“你是為救朕的母親才受的傷,朕不過扶你一扶罷了。”
這句話落在謝懷英心中,不亞於一道驚雷。
盈珠的傷,是為救玄玉真人,也就是陛下的養母受的傷?
接二連三的打擊,已經讓謝懷英的腦子沒辦法轉過彎來了。
可他看到盈珠被展玉燕扶進馬車裡,車簾晃動下露出她瑩白脆弱的半張臉。
那臉上,分明就是嘲弄的笑容。
謝懷英胸膛中的火,騰地一下就燒了起來。
她是故意的。
盈珠這個賤人是故意的!
她明明已經攀上了皇帝,卻在方才做出一副柔弱姿態來,逼得他醜態盡顯!
她故意激怒他挑逗他,讓他當著陛下的面辱罵了先皇貴妃!
甚至!
他還罵了陛下狗雜種……
謝懷英癱坐在地上,胸膛裡的怒火越燒越旺盛,身體卻像在寒冬臘月被扒光了衣服丟進了冰湖裡。
透骨的冷。
“謝世子,請吧。”
謝懷英茫然地看著眼前熟悉的白麵太監。
他認得他,他是陛下身邊的隨侍,很受器重。
方才陛下罰他什麼來著?
哦,罰他去南風館做最低賤的小倌兒,接客一年。
還要他不許用車馬代步,而是跪著地上,用膝蓋一步一步地走回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