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要去南風館裡做最低見的小倌兒,接客一年。”
傅安黎懵了,反應過來後,她也露出了和紫茗一樣一言難盡的神色。
謝懷英廢了。
她想,他現在唯一的用處,就是將所有罪名攬下,保全她的清白名聲。
指甲嵌入掌心的疼痛迫使她冷靜下來。
別急。
別急,傅安黎。
這還不是絕境,事情還有轉圜的餘地。
“紫茗。”
傅安黎招招手,叫紫茗附耳過來,悄聲說了幾句話。
“聽懂了嗎?”
紫茗很是為難:“可小姐,陛下肯定派了人去監督謝世子行刑的,咱們這樣做,要是被發現了,這不就是引火燒身嗎?”
傅安黎很鎮定:“你小心些,不會有人發現的。”
她又不是叫人去接觸謝懷英,只是在謝懷英入城的時候,讓人躲在人群中給他個暗示而已。
她要確保謝懷英不會背叛她。
紫茗咬咬牙:“是,奴婢這就去叫人準備。”
她人剛走,榮國公夫人就來了。
“阿黎。”
那張素來慈愛溫柔的臉上,此刻神情複雜,傅安黎心裡咯噔一聲,迎上去。
“娘?您怎麼來了?”
榮國公夫人看著眼前少女明媚的面容,滿眼的孺慕依賴,原本就難開口的話就更無法言說了。
她要怎麼說呢?
說你姐姐回來了,但謝懷英強納她為妾,不許她回京認親,現在她受傷在宮裡?
還是說謝懷英如此作為,是為了她?
可再難開口,時間緊迫,榮國公夫人還是說了。
傅安黎先是為找到了被拐八年的姐姐而高興。
“太好了!不枉費娘惦念了姐姐這麼多年,她終於回來了!”
又為她身受重傷昏迷不醒感到擔憂和焦慮:
“受傷了?傷得重不重?”
再為謝懷英所作所為感到憤怒和不解:
“他為什麼要那麼做?他難道不知道我們全家有多盼望姐姐早些回來嗎?”
後知曉謝懷英是為了自己,她面上浮現出困惑不解和愧疚驚惶:
“娘,我沒有,不是我,我怎麼可能會指使懷英表哥去做這種卑劣下作的事呢?”
“我明明和你一樣盼望著姐姐早日歸家,我甚至願意用我的命去換她和你們重逢,我怎麼會做這樣的事?”
她瞬間淚流滿面,纖瘦的身子伏在榮國公夫人懷中,滿滿的脆弱無助。
榮國公夫人心疼壞了,忙不迭道:“娘信你!娘當然信你,孃的阿黎最是乖巧懂事,怎麼可能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是謝懷英居心不軌,是他的錯,與你無關!”
傅安黎哭得快撅過去,好不容易平復下來,又怯怯地看著榮國公夫人。
“姐姐救了玄玉真人,陛下顧念著救命之恩,心裡必然是偏向姐姐的,娘,等去了宮裡,你幫我和姐姐解釋好不好?”
“我是盼著她回來的,我對她從沒有過一絲害人的心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