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月觀的人展玉燕只帶去了玄真一個,周遭護衛的,便都是以江竟云為首的,皇帝的人。
盈珠沒想到會在下山途中遇到謝懷英。
他是從小路上山的,帶著一行人忽然衝上來,混亂之中登上馬車,一把就抓住了盈珠的手。
“跟我走!”
玉蕊驚呼一聲,撲上來撕咬他,被他一腳踢下了馬車。
“玉蕊!”
盈珠重傷未愈,被他這麼一拽肩上的傷口很快裂開,洇開一大片鮮紅。
她完全沒有反抗之力,就這樣被拖拽出了馬車。
“謝懷英!你住手!”
謝懷英憔悴了很多,原本溫潤多情的桃花眼此刻陰沉一片,蘊著滔天的怒火和沸騰的殺意。
“傅晏熹,你糊弄我!”
他高高揚起手臂,正要打下去,緊緊拽住盈珠的右手忽然被一把飛來的匕首刺中,還不待他呼痛,身側就傳來一股巨大的力道,使他整個人都飛了出去。
“盈珠!”
江竟雲飛奔而來,急忙將摔落在地的盈珠扶起來,“你怎麼樣?”
看到她肩頭逐漸透出來的殷紅血色,他殺了謝懷英的心都有了。
“謝懷英,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
謝懷英也是個狠人,他直接拔掉手臂上的匕首,隨手扯下衣角將傷口包裹,滿臉陰鷙道:“我當然知道我自己在做什麼。”
“我在抓我的逃妾。”
他看著江竟雲心疼地將臉色蒼白的盈珠攬進懷裡,說不清是妒恨還是怨憤,神情扭曲到了極致。
“怎麼,江大人什麼時候對我後院的這些事感興趣了?”
“還是說你也看中了她?那還真是不巧了,她早已經是我的人了。”
他又看向盈珠:“和我回去!”
盈珠按著自己又裂開沁血的傷口,冷眼看著他發瘋:“我怎麼不知道,什麼時候我成了你的人了?”
果然是翅膀硬了有了靠山,都敢這樣和他說話了。
謝懷英看了江竟雲一眼,心中恨意更甚,張口就道:“你在藏春閣時便被我破了身,那晚你哭著求我帶你回京城,發誓說愛我一生一世,願意永遠侍奉在我身邊。”
“我答應了你,甚至親自去揚州城接你,可你卻另攀了高枝。”
“盈珠,你可真叫人傷心。”
他朝她伸出手,又放軟了聲音,“過來,隨我回去,我就還像從前允諾過你的那樣,納你為貴妾。”
“別賴在江大人懷裡了,你出身青樓,早已不是清白身,江大人尚未娶妻,你留在他身邊,只會汙了他的名聲。”
盈珠只冷眼看他作深情狀:“謝懷英,別演了。”
“我不是你的逃妾,江大人在揚州城做了件好事,許我們贖身脫籍。”
“我如今是正正經經的良民,不是你能隨意踐踏欺辱的。”
“更何況,你如此欺我騙我,若是叫我親生爹孃知曉,你就不怕他們生氣嗎?”
聞言謝懷英眼底閃過一絲心虛,但他依舊道:“知道又如何?”
“我何曾欺你騙你?難道不是你主動見我富貴生出了攀附之心,難道不是你主動要與我為妾?”
“我不過是順水推舟滿足了你的心願,又遵守諾言去揚州城接你而已,我有何錯?”
盈珠蒼白的臉上頓時湧出一抹悲憤:“可你分明早就認出了我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