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晏琅僵住,面上浮現出惱恨:“你什麼意思?”
“我不是說了嗎?榮國公府有我沒她,有她沒我。”
盈珠淡定回視:“你既然這麼心疼這個妹妹,也不必做樣子弄什麼懲罰,將人接回去好生嬌養起來也就是了。”
“只是我這人記仇,要是眼睜睜看著曾經傷害過我的人沒得到應有的懲罰,還被好好保護起來,我怕我會控制不住自己對她下手。”
“所以為了避免到時候你在我和她之間為難,我就不和你們回去了。”
“陛下賜了我郡主府,我也不好讓那偌大的府邸都空著。”
“晏熹,你別說傻話,你和娘回去,娘好好懲罰傅安黎,娘讓她給你賠罪,好不好?”
最慌張的是榮國公夫人,她流著淚去抓盈珠的手,可盈珠避開她的觸碰,好不容易和緩下來的面色重新恢復成冰冷。
就連望過來的目光也重新變得陌生。
榮國公夫人只覺得心口絞痛,還來不及說些什麼挽回的話,傅晏琅就衝了出去。
“傅晏熹!”
他抓住她的胳膊,壓低聲音怒吼:“你到底要讓我們怎麼做才會滿意?”
“我知道阿黎做錯了事,傷害了你,對你不起,可現在,你不是好端端地站在這裡嗎?”
“還因禍得福,得了陛下的封賞,你成了郡主,什麼都有了,可阿黎呢!”
“她無父無母,從七年前被收養的那一刻起就只有爹孃和兩個哥哥,我們是她唯一的親人了,我們要是不要她了,她一個孤女,又該何去何從?”
像是為了應景,傅安黎哽咽地喚了一聲:“二哥!”
傅晏琅對她的疼惜幾乎藏不住,傅安黎越悽慘可憐,就越顯得盈珠冰冷無情。
他發出最後的警告:“傅晏熹,適可而止。”
盈珠白著臉,毫無畏懼地瞪著他:“鬆手。”
傅晏琅反倒將她拽得更緊:“你不要再得寸進尺,和我們回去一家團聚,我就鬆手。”
盈珠深吸一口氣,抬手就是一個大耳刮打了過去。
“啪!”
清脆一聲響,傅安黎驚了,榮國公夫婦驚了,傅晏銘和傅晏琅也驚了。
“你、你打我?”
傅晏琅鬆了手,慢慢撫上自己逐漸紅腫的臉,茫然、羞惱、委屈等情緒在他眼中交替出現,然後又在幾息之間轉變為憤恨。
他低吼:“傅晏熹,我只是想讓你跟我們回去!”
“阿黎她只是一時行差踏錯,你為什麼非要將她逼入絕境呢?你一回來我們就不要她這個養女,傳出來坊間定然要說你蠻橫跋扈,我這是為了你好!”
盈珠抽著氣,解下斗篷露出左肩,那裡正逐漸被血色滲透。
“我打你,是因為你扯到了我的傷口,讓你鬆手你不松。”
傅晏琅沒想到是這樣,臉色一白,看見盈珠慘白的臉色,想說些關懷的話,卻又拉不下臉。
展玉燕原本姿態閒適地坐著,看見這一幕立刻直起身來。
“好了,既然盈兒不願意,那你們就回去吧。”
她近前來,將盈珠擋在身後,看著目光遊移的傅晏琅,冷下臉來。
“依貧道看,打你一巴掌都是輕的,養妹壞事做盡你滿是憐惜,親妹受盡苦楚你卻要她大度體諒。”
“敢情差點被哄騙成他人妾室的不是你,被肆意踐踏侮辱的也不是你。”
“站著說話不腰疼,扯什麼為她好的大旗?承認自己偏心偏到爪哇國就這麼難麼?”
傅晏琅想反駁,但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