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前段時間,居然出現了成建制的大量鮮卑突騎,而且那是檀石槐本部突騎,追殺的還是鄒靖這樣的大員。劉備在那裡打的那場仗雖說只取了七個首級,但卻被說成了“七個百夫長”……
這種情況下,拒馬河一帶自然也就成了涿郡大戶眼裡極其危險的地方,沒什麼人敢在那開墾。
除此之外,盧家的家族聚居地在涿縣南部以及范陽北部,而拒馬河卻緊鄰上谷,隔著一百五十里,確實太遠了些。
盧家剛剛因盧植而崛起,族內本身人口不多,家丁僕役與其它豪門相比也不算太多,族中土地大多都在涿縣南、范陽北一帶,拒馬河邊這片遠離宗族且有巨大危險的土地就顧不過來了。
因此,那一帶雖然有不少莊子,但沒幾個佃戶耕種,大部分土地都是拋荒狀態。
幽州幷州有很多地方都是這樣,一個宗族崛起就會有其它門戶投靠,投靠之後主家和家臣們大多會聚居到安全的地方,邊遠危險的地方就只留佃戶或僕役耕種。
一旦遇到胡人寇邊,僕役佃戶可沒有守土之心,大多都會逃走,土地便常常拋荒。
到後來,危險地帶沒人居住,以至於州郡疆域也逐漸內遷,放任邊地被胡人佔據。
就像涿郡,到了幾十年後,涿縣大部分士族都遷到了南邊的范陽縣一帶,北邊良鄉涿縣等地人煙稀少,涿郡也就改成了范陽郡。
劉備帶著流民們去上谷境內繞了半圈,回來的時候就是帶他們從拒馬河那片荒地返回的。
見了大片的荒地,流民們便停留在了拒馬河邊。
他們本就只想要個能活命的地方,需求很低,有口飯吃就行。
太守劉衛再次往十里亭送了四千斛糧食,算是把他之前宣稱的額度補齊了。
還給牽招送去了不少郡兵裝備,弓箭長矛都不少,長槍腰刀有數百把,皮甲和兩當鎧也有幾十套,只是沒有馬。
段熲帶人在拒馬河邊約束流民,施粥吊命,順便從中挑出合適的兵員。
這一來一回的路上,哪些人適合當兵,哪些人適合做事,段老爺子心裡早已經有數了。
一些老實聽話但又有點脾氣的青壯被段熲挑出來,由他本人帶領,在拒馬河邊伐木紮營。
段熲對兵士的要求其實挺高,上萬流民裡只挑出了兩百多青壯,加上原本的馳刑士,以及牽招這幾天募的百來人,一共大概五百人,正式開始練兵。
營房和鄒靖的旗幟儀仗,全都被段熲安置到了拒馬河邊最高的一個山坡上。
這是段熲的要求,說是鄒靖的本部主營必須紮在最顯眼的地方,這樣張晟才看得到。
當然,牽招那邊還在繼續募兵。
劉備手裡還有四千斛糧食,省著點用大概足夠維持流民一個半月。
不過,劉備沒想維持。
他安排流民們自行在拒馬河一帶搭建屋篷安身,沒人的莊子也可以先佔了住著。
隨後,劉備找了劉元起,帶著牽招一起去盧家談生意。
強佔別人家的地和房子可不行,得給人點好處,盧家運氣好,他家的荒地最合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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