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韶揚斟一杯酒,徐徐飲盡,然後說道:“你要我對付他?”“沒錯!”趙正面露正義之感,“我希望你加入我們錦衣衛,對付魏進忠!你的武功獨步天下,有任兄弟的加入,這會極大地提升我們對付魏進忠的實力!”
任韶揚嘆了口氣:“趙兄啊,不是老任不想幫你,而是我們已經定下了回家的章程了。”他說著,面露難色,“就在外面飄著,想家啊。”
“想家?”一旁的張震突然面露嘲笑,“滴水崖那個小屋子是你的家麼?”
朱大典也冷笑道:“你信不信,當你回家的第一天,就會有無窮無盡的東廠番子來追捕你們?”
張震接著道:“如果不是大哥幫你擋著,就憑你在塞北、在荊州乾的事,早就進了大牢和丁典作伴了!”
“趙兄啊。”任韶揚搖了搖頭,“你們這是高帽、威逼齊上陣,一點不利誘,真不地道啊。”
“任兄弟把我想太壞了。”趙正將一杯酒灌入口中,道,“千軍易得一將難求,我是真的想要你來幫我。”
“那你可失望了。”任韶揚面色變得冷淡起來,“原諒任某更熱愛自由。”
“姓任的,別蹬鼻子上臉!”張震語帶譏諷,大聲喝道。
“蹬鼻子上臉?”
任韶揚終於轉頭正眼看他,冷笑一聲:“蹬鼻子上臉怎麼了?姓張的,你知道我‘屠夫’的名號怎麼來的麼?”
“你~!”張震氣急敗壞,當即就要拔劍。
“停!”趙正伸手攔住他,然後轉頭看向老神在在的任韶揚。
“任兄弟,既然說不通,不如我們打個賭如何?”
任韶揚眼睛一眯,笑道:“打賭啊,我喜歡。”
趙正道:“你我都自認從沒輸過,昨日任兄弟更是得了神劍擒龍,大發神威。不如我們就在這荷花池上比鬥一番,如何?”
任韶揚四顧而望:“夏日荷花香,倒是爭鬥的好天氣。”
趙正笑道:“你贏了,我趙正繼續幫你,讓你安心回家。可若是我勝了一招半式.”
任韶揚介面道:“任某隨你差遣!”
“好!”
二人互相擊掌,隨後對飲最後一杯酒,便各自施展輕功,落在池中荷葉上。
此刻微風習習,荷花拂動,一左一右站著兩個年輕人。
左邊身穿白袍,垂手而立,袍袖遮住指尖,正是“屠夫”任韶揚。
右邊身著素袍,高大俊朗,手持一口古劍,正是錦衣衛指揮使趙正。
一聲嘆息,任韶揚抬手夾住一隻誤入的飛蝶,伸出指尖讓它蹁躚而走,口中閒閒說道:“趙兄,你幫我攔住這些牛鬼蛇神,於情於理,都該讓你先手。”
抬手一引:“請!”
趙正面色凝重,他半天也沒看出任韶揚的破綻,於是橫劍在胸,喝了聲:“我手中名劍湛盧鋒利無匹,任兄弟,小心!”
“噌”的一聲劍鳴!趙正人足下輕點,水面波紋未興,就見人影一閃。刷刷刷接連十餘劍挾著日光而起,白亮亮十分耀眼。
任韶揚笑道:“來得好。”待長劍及胸,突然出指,錚錚錚在他的長劍上連彈三下。
“劍寒”氣勁一道接一道傳入趙正的脈門,三指彈完,他便覺如赤身臥於冰雪中,手腳都僵住了。
可他畢竟是天下最強的劍客之一,臨危不亂。
突然縱身躍起,喝了聲:“好可怕的劍氣!”身子輕飄飄地蕩在空中,一個俯折,長劍如星光般漾出。
任韶揚只覺周身九道大穴如被針刺,當即踩著水面一退,再退。
而此時,湛盧劍離胸口只有三分距離。
趙正手腕一抖,漾起一蓬花雨,變得霧濛濛的,看不清楚劍尖的位置,任韶揚胸前尺餘方圓全都是疾刺而至的白光。
趙正得意笑道:“任兄弟,助我一臂之力吧!”
任韶揚凌波而走,雙臂展開之際,白袍翻飛,猶如孤鶴翩翩,他笑著說:“你呀,還得多練。”
話音未落,只聽噌噌幾聲,水面裂開,竟有一刃破水而出,劃破荷花,挾著清香直取趙正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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