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且正搖頭道:“一家人不說兩家話,就這麼定了!”
任韶揚頷首道:“那就謝謝向師傅了。”
三人說話間,忽聽趙正說道:“任韶揚,你既然已經將劍解封,那麼咱們的事兒,也該好好說道說道了。”
任韶揚“唔”了一聲,看他一眼,說道:“今天有些晚了,明天如何?”
“任韶揚,你什麼態度!”朱大典喝道,“趙大哥為人謙和,卻不是你蹬鼻子上臉的理由!”
任韶揚不及回答,趙正忽地伸手製止了朱大典,說道:“好,明早我再來找你!”
“趙大哥!”朱大典面色微變,衝口而出,可見到趙正和張震都已離開,也只得嘆了口,恨恨而走。
任韶揚和向且正告辭,便和定安一起走出了房間。
等回到廂房時,天色已近黃昏,便將小叫花放到床上。
定安看著昏睡不醒的紅袖,有些擔心:“瘸子,小叫花到底咋了?”
任韶揚道:“看著像是力竭,睡一覺就好了。”
定安點了點頭,沉默了一會兒,問道:“她突然爆發的那股氣息,你怎麼看?”
任韶揚想了想,面色凝重道:“霸道無匹,見所未見。”
“小叫花《血刀經》和《神照經》都不學,身上只有家傳刀譜的淺薄內力,她又是從哪學的這般霸道功夫?”定安百思不得其解,“難不成是舍心、目明、耳聰三式?”
“並不是。”任韶揚搖頭道,“這三式功夫可以無限放大自身特性,卻並無如此強悍的攻伐護體的能力。”
“奇了怪了”定安摸著下巴,摸不著頭腦,“難道跟你似的,夢裡有個老爺爺教她功夫?”
任韶揚道:“誰知道呢,等她醒來再說罷。”
二人又說了會話,便都趴在桌子上,昏沉沉睡了過去。——翌日一早。
初夏的空氣中瀰漫一種微妙的意味,窗扇敞開一線,湧入蟬鳴鳥啾。
紅袖終於睜開了眼,映入眼簾的便是趴著桌子睡著的二人。
她莞爾一笑,正要起身,忽覺丹田處湧起一股霸道內力,繞身一週,忽又湮滅。
這霸道內力卻是有靈性一般,彷彿知道小叫花丹田不納氣,竟順著經脈直衝上丹田,欲要佔據其中。
可這時,上丹田倏地湧出三股奇力,雖不磅礴渾厚,卻有親切自然之感。
紅袖心中明鏡,這正是透過舍心、耳聰、目明三式修出的三股奇力。
此刻,紅袖體內四股奇力彼此追逐,相互撲咬,此起彼伏,將身體做戰場。如火上添油,四股力量見風就長,短短几個眨眼間,竟然都緩緩變強。
如此迴圈迭加,紅袖只覺渾身的骨骼啪啪作響,眼前模糊不清。
可同時,舍心、耳聰、目明三股奇力又和那霸道內力漸漸融合,變得縈縈繞繞,若有若無,在她體內轉了幾圈,竟在中丹田安了家。
漸漸地,小叫花只覺好似沉浸溫水中,好不受用。眼前似乎出現幻覺,好像有雙溫柔的臂膀,將她輕輕摟入懷中。
這過程說來很慢,其實不過須臾。
就在小叫花昏昏沉沉之時,忽聽有人進到院子。
腦海中本能地勾勒出此人的樣貌,步履尺寸,手臂擺動動作,甚至行走時身上包裹著的微風。
“三步後,左手推門!”
紅袖心中模擬來人要做出的動作。
突然,“膻中”氣海一麻,那股霸道內力猛然直入上丹田,頓時一股霸烈的怒意在腦海中升起。
小叫花鳳眸圓睜,手指無意識的動了動,就見床邊那柄彎刀也動了一下。
一道恨天怨地的慘烈殺氣撲出門外!!
紅袖心中有種預感,自己雖然斬不出定安那種鋪天蓋地的烈火刀氣,也無法如任韶揚那樣幻化千百劍氣。
可她一刀若出,就算沒有刀氣,就算隔著門,依然會順著風的紋理,將來人分作兩半!
這一切如此迷人,似乎天地俱在手中,無所不能。
就在這時,霸道內力似被收線的風箏,驀地歸入“膻中”氣海。
小叫花怒意一散,整個人冷汗刷地冒了出來,頭一歪,又睡了過去。
只是半夢半醒之間,她咧嘴大笑,開心不已,似乎得了新的玩具。
與此同時。
站在門外的向且正,卻是滿腦門的冷汗,伸出左手,僵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