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股內力留在自己體內,而神照經竟然自動流轉而出,沒入怪人身體。那怪人則驚駭莫名,對面斷手小子傳來的內力竟然有生殘補缺、修復經脈的神效!
雖說攻伐遠不如自己的“嫁衣神功”,可對經脈的養護,卻是遠遠勝出。
似乎,似乎這兩門神功莫名的相配。
“難道,這真氣配合嫁衣神功,便可不用廢功重來,就能修成?”怪人看著手心,陷入了沉思。
“大叔,你為什麼打我哥?”紅袖叉起腰來,唬著小臉,興師問罪,“下手還這麼重,都快把他打的暈過去了!”
怪人反應過來,轉頭看了看捂著腦袋的定安,又看著氣勢洶洶的小叫花,啞然一笑。
“小叫花,我氣不過你兄長小覷我,這才出手教訓。要知道這江湖中人,對面子的看重遠甚於自身的性命。他這麼說,不就是逼著別人和他生死相拼?”
紅袖搖頭道:“不對,不對,你在說謊!”
上前一步,伸出小拳頭“咚”地敲了他腦袋一下。
怪人被敲地一呆,奇道:“小叫花,打我作甚?”
紅袖哼道:“你知道我打你,那便莫要矇騙我!”
怪人愣了愣,說道:“可真有你的!”摸頭大笑。
只是大笑同時,怪人心中凜然,方才小叫花敲自己頭時,護體氣勁似乎如死蛇一般被壓制了下去,半點反應也無。
如此奇景,聞所未聞。
“這兩個小娃娃各有各的神奇,沒想到我燕南天醒過來後,竟然碰到如此有趣的事。”
沒錯,這個高大卻枯瘦的怪人,正是當年的天下第一大俠,天下第一神劍,燕南天!
只見燕南天對著紅袖正色道:“小叫花,是燕某的錯,我見你兄長為人忠厚善良,心中甚是喜歡,便想要試試他的功夫。”
定安這時候才緩過神來,聽到燕南天的誇獎,不由得指著自己:“啊~?我嘛?”
燕南天哈哈一笑:“是你!還不知道小哥叫什麼?”
定安瞪大眼睛,朗聲道:“前輩,我叫黎定安!”
“定安,定安!好名字。”燕南天唸叨了兩遍,然後笑著招手,“定安,來到近前,我看看你。”
“啊,啊?”
定安不明所以,沒有動作。
“哎呀~!”小叫花推著他,“快去快去!”
定安摸著頭,好生奇怪,但他性子溫和,無可無不可。
紅袖讓他去,他便當即走了過去。
燕南天看著眼前濃眉大眼的英武青年,又看了眼他缺掉的一隻臂膀,頷首點頭。
“虎背蜂腰,螳螂腿,筋骨強橫,身板正。當真是修煉內功的好苗子!”
在定安一頭霧水之中,燕南天也不再多說,而是招呼他們一起吃東西。
三人一起圍坐在床上,吃肉喝酒,期間談古論今,說文講武,竟出奇的其樂融融。
小叫花和定安,一個是天生的奇才,天資高不可攀。一個是練氣好手,內功渾厚無匹。
可說到底,也是自己修煉的野路子,缺了名師指點。
如今得到燕南天這位江湖百年一出的大宗師指點,很多模糊的問題頓時迎刃而解。
比說到小叫花的飛刀,燕南天就笑道:“你手勢太過直白,勁力太直,易發難收。”說著,做了個手勢,在空中劃過一道痕跡,“你試試這弓弦路子,直飛快上三分。”然後又變化一種手勢,“這是弓背路子,迂迴弧線添上三分。”
“兩種路子內外相合,正奇相輔,便是唐代飛刀門的路子。”說著,他看向已經在領悟的小叫花,嘆息道,“也就是可惜你不能運用內力,否則飛刀一途,天下誰都不是你的對手!”
燕南天緊接著看向定安:“定安,你可知道燕某如何與小叫花認識的?”
定安道:“我不知道。”
燕南天笑道:“你呀,應該說‘在下洗耳恭聽’。”
定安皺眉道:“我們仨都不習慣這樣,按照瘸子說的,我就是不會裝糊塗,生來就不會!”
“不會裝糊塗?”燕南天唸叨了幾句,忽然哈哈大笑,“不裝糊塗好,不受拘束更好!”
定安看他笑得開心,撓撓頭,為他倒了杯酒,笑道:“我也覺得挺開心的,可能大部分問題都由瘸子和小叫花解決了吧。”
燕南天正在喝酒,聽了這話差點噴出來,白了他一眼:“還真是傻人有傻福。”
“哎呀!您又說對了!”定安一撓頭,喜道,“我出門就撿錢,總是遇到貴人,是不是有傻福?”
燕南天哭笑不得,“你還要不要聽燕某是怎麼認識的小叫花?”
“您說!”
燕南天緩緩說道:“我本是垂死之身,全身十四經脈,殘毀其八,變成活死人,若非萬神醫救下了我,恐怕我撐不了這麼多年。”
定安大吃一驚:“前輩,您怎麼受了這麼重的傷?”
燕南天冷笑一聲:“此事一句兩句說不清,稍後再說。”
定安點了點頭,見他酒杯空了,又填滿。
燕南天繼續道:“三個月前,我正無意識之時,猛覺心跳加速,緊接著全身氣好似沸水翻騰,竟不復先前衰竭之象,如此這般反覆幾次,我便驚醒過來!”
定安點了點頭:“是了,這應該就是小叫花的‘舍心式’奇力了,這功夫神奇無比,喚醒前輩自是不在話下。”
燕南天一奇,問道:“什麼叫‘舍心式’?”
“我,我不太懂啊。”定安摸頭笑道,“我也練不成,就小叫花和瘸子練成了。”
“舍心式講究‘體象合一,空而舍心’,練成後,可擅用靈覺,培護靈神,則遇敵之時,靈明在心,通體輝耀。”
小叫花的聲音傳來,卻見她笑嘻嘻地說道:“大叔,這門功夫不善攻伐,卻可放大自身力量,心有多大,力量有多大喲。”
“原來如此,怪不得你能喚醒燕某。”燕南天唸叨了那幾句口訣,恍然大悟,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怪不得,我一見你心裡就莫名的歡喜,原來是這門煉神奇功所致!”
紅袖驕傲一笑:“這門神功在本女俠手裡,可是救了大叔哩!”
燕南天哈哈大笑:“是呀,是呀!”和小叫花碰了一杯,然後一飲而盡。
定安這時候忍不住問道:“前輩,您是因為什麼受的傷?怎麼又會被關在這裡?”
燕南天臉色幾變,放下了杯子,長嘆一聲:“這,還要從十幾年前,我的義弟江楓說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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