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韶揚笑道:“燕大俠叫我韶揚就行,定安那邊自有小叫花照拂,放心。”“好好好!”燕南天更開心了,“定安打通了任督二脈,從此一飛沖天,真是了不得。”
任韶揚抿嘴一笑:“定安傻人有傻福。”
燕南天聽聞此言,不禁和任韶揚相視一笑。
任韶揚笑了一陣,然後嘆息道:“只是有些可惜。”
燕南天注視任韶揚,微笑道:“韶揚為何可惜?”
任韶揚道:“燕大俠重修‘嫁衣神功’,不出幾年便可重回巔峰。任某可惜不能在此刻,會一會您這位當世絕頂。”
燕南天哈哈大笑,伸出二指:“韶揚有兩件事說錯了!”
任韶揚雙眼一亮:“我錯了麼?”
燕南天點頭,認真道:“錯了。”
任韶揚攤手:“願聞其詳。”
燕南天道:“其一,燕某得了定安之助,不用幾年,一年便可重歸巔峰!”
任韶揚撫掌笑道:“恭喜燕大俠了。”
燕南天放下手,目光炯炯地看著青年:“其二便是韶揚小覷了燕某。我雖非巔峰,卻依然可以指點你一二!”
這一句擲地有聲,任韶揚不覺微眯雙眼,注視燕南天:“您要試吧試吧任某?”
燕南天大聲道:“不錯。”
任韶揚嘆了口氣:“這顯得我有點趁人之危。”
燕南天伸了個懶腰,道:“燕某當了十幾年的活死人,骨頭都快生鏽了,活動活動,算什麼趁人之危?”
任韶揚哈哈一笑:“那咱爺倆試試手,也算是為您解脫囹圄助個興。”
“好!”燕南天大叫一聲:“出招吧。”
任韶揚寬袍一卷,將“洞徹大千”的本相使來。
剎那間,燕南天只覺他身上湧出股莫名氣勢,眼前似乎拔地而起一尊閉眼巨佛,高壯絕倫,遠處的崑崙山峰與之相比,都黯然失色,似矮了一截。
這種感覺前所未有,燕南天額間冒汗,他有種預感,閉眼巨佛,尚且如此恐怖。若是睜眼,只怕天翻地覆!可燕南天到底也不是浪得虛名,大喝一聲,右手拍向任韶揚。
這一下疾如閃電,眼前一花,離面門只一握的距離。
勁風颯颯,吹得任韶揚腦後馬尾如旌旗一般,直直後飛。
可就算勁風驚人,燕南天也不得不硬生生打住。
卻見他慢慢低下頭去,驚疑不定地問道:“這一指什麼名堂,燕某竟沒有一絲髮覺?”
只見任韶揚駢指斜斜地伸出來,虛指燕南天腰間。
任韶揚笑道:“這是我研究的一點小玩意兒而已。”
燕南天看了幾眼,恍然大悟,衝口而出:“‘舍心式’?”
任韶揚一挑眉:“您知道?”
“小叫花施展‘舍心式’天下無人不喜歡她。韶揚卻是大不相同,施展起來無聲無息,無形無跡,怪不得方才燕某發覺不了你的到來。”
燕南天心中驚奇,卻也激起雄心,與之一爭高下:“好,再來!”說罷,一掌揮開劍指,另一掌畫圈拍來。
任韶揚見來掌似輕還重,似快還慢,打在空氣中“哧哧”作響,不由得讚道:“好掌法!”
右手畫圈,勁力由實變虛,帶開來掌,左手捏拳平推,與燕南天抵個正著。
拳掌一接,竟然無聲無息。
可二人鬚髮卻突然一炸,燕南天一頭亂髮好似飛瀑倒懸,任韶揚馬尾髮帶也猛然斷裂。
緊接著屋子陡然一震,頂上瓦片嘩啦啦跳躍有聲,積雪簌簌而下。
二人相持片刻,燕南天“嘿”了一聲,身子晃了兩晃,向後就要仰倒。
“燕大俠,承讓。”
就見任韶揚手臂一伸,抓住燕南天的臂膀,言笑晏晏。
燕南天臉色微變,吐出胸中一口濁氣後,方才嘆道:“韶揚你這門禪教神功如排山倒海,無往不勝,好生厲害!”
任韶揚朗朗笑道:“任某不過是佔了燕大俠體虛的便宜,算什麼厲害?”
燕南天搖搖頭,昂聲道:“輸就是輸了,再贏回來就是,燕某不至於如此不要麵皮!”
任韶揚笑道:“那咱們約個時間,再鬥一場?”
燕南天大笑道:“正合我意,明年今日如何?”
任韶揚眉頭舒展:“求之不得!不過,這次我若贏了,卻要求一個彩頭。”
燕南天深深看他一眼,問道:“你想要什麼?”
任韶揚目中神光迸射:“《嫁衣神功》!”
燕南天眉頭緊鎖:“我這些天已經將‘嫁衣神功’的路數都傳給定安,你找他要不就行了?”
任韶揚笑道:“任某要的是從燕大俠手中贏來的《嫁衣神功》,而不是求來的《嫁衣神功》。”
“不食嗟來之食?”燕南天唔了一聲,忽然笑道,“你果然如小叫花所說,很傲氣,果然還是年輕人啊。”
“哈哈。”任韶揚回道,“不傲氣叫年輕人嗎?”
燕南天身軀一震,眼裡透出灼灼亮光:“好!希望韶揚保持傲氣,燕某明年此時靜候大駕!”
任韶揚抱拳道:“燕大俠,我和定安還有小叫花不日便要出谷,還請保重!”
燕南天點了點頭,悵然若失道:“醒過來才遇到三個有趣又可愛的小友,沒想到就要分別了。”
“江湖是圓,只要有心,終歸相見!”
“說得好,保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