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大俠麼。”紅袖眼睛眯了眯,“原來,他是你爹啊。”“怎麼?”江玉郎嗬嗬喘著粗氣,露出森森的白牙,“知道江別鶴是我爹,你害怕了?”
紅袖憋不住地笑:“怕?我只是知道他是誰,開心不已。”
江玉郎惡毒道:“我爹他一定會為我報仇,將你碎屍萬段!”
紅袖微微一笑,站了起來:“巧了,我也要找他呢。”
江玉郎感覺一陣又一陣的劇痛襲來,忍不住呻吟道:“我不要死,我不要死”見到紅袖起身要走,他面色大變,失聲道,“不要走,姊姊,救我,救我!”
紅袖疑惑道:“救你?”莞爾一笑,“好,我送你上路。”
江玉郎面色刷地慘白,看到這個恐怖的女子走了過來,頓時徹底破了心防,先是痛哭求饒,後是破口大罵,最後破罐子破摔。
“小騷貨!老子一看到你就想幹你!憑什麼你能笑的這麼燦爛,憑什麼你陽光明媚,而我堂堂‘江南大俠’之子,卻只能跟老鼠一樣,躲在地宮裡,伺候一個老女人!”
“我就是要幹你,然後再殺了你!就像我十歲時候虐殺的那隻波斯貓一樣,看著你被我玷汙,在我手中求饒,絕望地死去!”
“哈哈哈哈~!”
紅袖看著江玉郎在瘋狂地大笑,也笑了笑,將手放在腰間魔刀刀柄。
“噌~”
花廳突然亮出一道紅殷殷的血光。
那美若娥眉,濃烈燦豔的魔刀現身,笑聲頓止。
刷!小叫花隨手一揮。
就像兒童塗鴉,沿著一條既定的“線”,輕輕的划動。
順滑至極,暢快至極,沒有任何阻礙,似乎砍了空氣。
“鏘!”收刀入鞘,小叫花轉身就走。
江玉郎悵然若失,似乎做了場美夢,嘴角噙著笑:“好美的刀”
話音未落,他笑容凝固,突然整個人散了!
嘩啦!
散成一地的屍塊,就像剁碎的臊子,鮮血浸滿了地板。——紅袖冷著臉在花廳裡,眼神中怒意和殺氣交織,額間碎髮都緩緩飄蕩。
整個人似乎都要將這裡的一切撕碎。
她沒走幾步,忽聽遠處一聲輕笑,笑聲疏朗。
可紅袖聽到後,猛地一呆,緊接著如暖陽融冰,那冷若冰霜的小臉上,綻放出笑意。
瞬間又變回了那個熟悉的小叫花。
她一抬眼,燭火晃動的花廳裡,一處牆壁不知不覺間開了個一人高的大洞。
一白袍青年站在那,垂著雙手,微笑看她。
“小叫花,受委屈了?”
“哇~!瘸子!”
紅袖一撇嘴,雙眼瞬間紅了,突然大顆大顆的眼淚冒了出來,咚咚咚跑過去,一頭撞進任韶揚懷裡,哇哇大哭。
“有變態!”
“這個人太噁心了,太噁心了!”
任韶揚看了眼被切成臊子的江玉郎,抬手輕撫紅袖的後背,安慰道:“好了,沒事了。”
紅袖抽嗒了一會兒,然後抬起頭,大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任韶揚:“瘸子,世間怎麼有這麼惡毒的人?”
任韶揚低頭沉思了一會兒,然後道:“世間也有沈輕虹,燕南天那樣的義士啊。”
“惡人為什麼殺不盡呢?”
“好人也絡繹不絕。”
紅袖肘開他,環臂生氣:“我在滴水崖也見過十幾歲的小孩子殺人越貨,可他是兇惡的直接。而江玉郎,就跟濡溼的毒蛇一樣,讓人反胃”
任韶揚目光炯炯,一瞬不瞬的盯著少女的眼睛。
“那你為何一刀殺了他,卻沒有虐殺解恨?”
紅袖眼中靈光閃動,張開了嘴,卻半句也說不出來。過了好一會兒,才幽幽嘆道:“他不是人,我卻不能不是人。”
任韶揚露出溫和的笑容:“好紅袖,你是對的。對付這樣的渣滓,可以蔑睨它,消滅它。卻不可為了消滅它,而被它腐化,最後變成它。”
紅袖又露出笑容:“說的對啊,我可不會腐化在這爛慫的江湖裡。”
任韶揚笑道:“這個無恥的江湖,想生存就得無恥。想出人頭地,就得加倍無恥。”
小叫花仰頭,認真說道:“咱們無論如何,都不會變成這般無恥的樣子!”
任韶揚哈哈一笑:“這群渣滓可改變不了咱們!”
紅袖攬著他的手臂,也笑著說:“好瘸子!”走了幾步,小叫花一拍額頭,突然問道,“欸?你看到斷手了嗎?”
“沒有欸,咱們找他去。”
任韶揚又瞥了眼一地碎肉的江玉郎,帶著紅袖快步走出花廳,來到大廳。
走了百步,便看到兩半焦屍的蕭咪咪,還有死去的七個面首。
“定安他到底跑哪去了?”
“瘸子,看!”小叫花突然指著一處大叫道。
任韶揚順著她所指方向看去,就見牆壁上有定安留下的記號,嘴角一抽。
“( ̄▽ ̄)~往這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