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轉念一下,能在萬軍之中取敵將首級後,還瀟灑離去的高人,便該是這個樣子。梁蕭拍拍阿雪的腦袋,牽著她的手走到白袍身後,拱手道:“這位公子,多謝您對舍妹的救命之恩。”
任韶揚轉過身來,打量著這個惡名和美名並存,狷狂無比卻又驚才絕豔的“西崑崙”。
梁蕭也打量這個白袍青年,卻見他丰神如玉,雙目湛然,兩道劍眉直飛入鬢,心中暗暗喝彩:“好生意氣風發!”
任韶揚笑道:“終於見到你了,梁蕭。我叫任韶揚。”
突然聽到他的介紹,梁蕭心中詫異:“聽閣下的話語,似乎與梁某神交已久?”
任韶揚笑道:“你不認識我,我卻認識你。”
梁蕭心念一動,揚聲道:“你可是公羊先生的徒弟?”
任韶揚道:“我出自金剛一脈,與那老窮儒有何關係?”
“金剛一脈?”梁蕭一愣,“你是九如大師的徒弟?”
任韶揚嘿嘿一笑:“算是隔代傳人。”
梁蕭點頭嘆道:“我明白了。”
任韶揚知道他想岔了,把自己當成九如祖師的徒弟,花生大士。
可他沒有興趣糾正。
“梁蕭,你可知我來此地,目的有二。”
梁蕭聽得奇怪,卻還是問道:“任公子有哪兩個目的呢?”
任韶揚瞧他一眼,朗聲道:“其一,便是救下阿雪妹子,使她不必慘死在這錢塘江邊!”
“啊!”
阿雪和梁蕭嚇了一跳,但仔細一想,自己就算拼死殺出重圍,卻也難敵大軍追殺,很有可能會雙雙殞命在此,卻也覺得眼前人說的沒錯。
“那其二呢?”
任韶揚大袖一垂,笑道:“殺人!”
梁蕭不明白:“任公子已經殺了脫歡,還要殺誰?”
阿雪突然想到了,連忙挽住梁蕭的手,道:“哥哥,任大哥說過,還要殺伯顏!”
梁蕭面色一變,其後定了定神,沉聲道:“就在這錢塘江邊?”
任韶揚憑風而立,袖袍翻飛,笑道:“此地風水不錯,埋藏這個名將,是對他的尊重。”
梁蕭面色幾變,伯顏與那脫歡不同,乃是他母親師弟,且對自己有知遇之恩,素來服其氣概。
如今聽到面前這絕頂高手要殺伯顏,他不由得陷入糾結之中。
任韶揚眼光掃過來,梁蕭目光與他一碰,陡然心神恍惚、渾身睏倦。
“不好!”
梁蕭猛地一甩頭,掙脫出來,向後退了幾步,一臉駭然地看著他。
任韶揚笑道:“你可是陷入糾結之中?”
梁蕭驚訝地看了一眼:“是,我不想伯顏死,也不想任公子受傷!”
任韶揚淡淡道:“既然如此,你就帶著阿雪離開此地,兩不相幫。”
梁蕭一愣,問道:“任公子,就您一人,這.”
任韶揚一擺手,打斷他的話:“老子千辛萬苦地救下阿雪妹子,沒功夫陪你糾結。弄死伯顏後,我離開無虞,可你若不走,必會再次身陷萬軍,阿雪也會被牽連。到時候,老子不是白救人了?”
梁蕭聽他這麼說,“啊”了一聲,但一想任韶揚那詭異的劍刃,無雙的身法,不由得沉默半響。
任韶揚道,“我和伯顏是國仇家恨,堂堂正正地殺他。”
梁蕭聞言,抱拳拱手:“既然如此,梁某著實無顏在此了。”
任韶揚笑了笑,對他道:“梁蕭,我還有件事與你說。”
梁蕭道:“任公子請說。”
“阿雪妹子是個極好極好的姑娘,你不許讓她受委屈!”
梁蕭一愣,說道:“我自不會讓阿雪委屈。”
任韶揚瞥了眼雙頰紅的快滴出血的阿雪,冷笑一聲。
“花開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你這麼優柔寡斷,老子從小就想給你一巴掌!”
“啊?”
梁蕭猛地抬頭,不明白任韶揚為何突然罵自己,什麼叫“從小”?只是眼看他轉過身去負手望江,不欲再談。
於是梁蕭和阿雪沉默片刻,便雙雙對他鞠躬致謝,道聲珍重後,同騎白馬急急遠去。
就在他們二人走了沒多久,忽聽得馬蹄聲響,只見北面一彪人馬疾馳而來。
為首一人高大魁梧,肩上掛著一張五尺大弓,顧盼之間神威凜凜。
此人正是伯顏。
只見他一馬當先,身後依次是諸多元軍大將,賀陀羅也赫然在其中。
眼看那白袍獨立江畔,俯瞰滾滾大江,竟不回首。
伯顏大怒,大手一揮,喝道:“白袍在此,格殺勿論!”
“是!”
三四道身影應聲而起,足不點地般飛奔過去。
此刻,雷聲越發緊了。
風,也颳了起來。——ps:大家寫的關於副本的建議我有在看,也儘量的彌補那種遺憾。
三更一萬二,晚安,麼麼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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