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嶺大山,如一條龍般在他心中游動。最後活到矛上!秦嶺波瀾壯闊,龍脈上的風雲色變,雲開太白三千仞,雪擁終南十二春,順著諸般矛影直擊尤鳥倦!!
這一刻,他在生死存亡之間感受到了妖矛的矛法精髓。
出關中,正是為了這個!
魔門宗師露出正視之色,手上銅人忽然由反翻正,真氣由順轉逆。
此乃逆行派的逆流邪法!
瞬間將矛影中的真氣逆轉折斷,銅人身背宗師偉力,一擊撞碎短矛,轟然擊中鄒鼎的身體。
皺鼎倒飛而出,壓垮紙馬,勉力維持半蹲姿態沒有摔倒。
“不錯,這矛法的氣勢有一點味道,能叫我用出本門秘傳,你也算是雖死猶榮。”
鄒鼎捂著胸口,竟然笑了一下。
他自然曉得眼前之人與師尊是一般水平。
“我出關中太遲,見識太少,否則.否則今日你休想輕鬆殺死我,還有.那個女人”
他一指吹骨笛的宮裝女人。
此人一直使用魔音,讓他感到一陣不公。
尤鳥倦反以為榮,又發出兩聲難聽的笑聲:“真是幼稚。”
他沒有再管鄒鼎,與其他人一樣殺入人群。
鄒鼎心脈一震,第二股真氣從心臟中迸發,正是那股逆流真氣。
魔門宗師的手段,叫他又漲了見識。
可這一切再無意義。
鄒鼎仰倒在義莊大院中,雙目凝視著天空,身旁紙馬傾頹。
這是江湖人的一層宿命,他並無怨氣,只用最後力氣抓起紙馬,放在眼前。
那紙馬就像是秦嶺山脈上的橫斜樹枝。
眼中的月亮,又沒那麼圓了。
他欣慰的閉上了眼睛,感覺自己又回到了關中“我真的來自宇文閥,你想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饒我一命,求你饒我一命.!!”
宇文承趾望著眼前著僧衲的怪人,心中全是驚恐。
周老嘆面帶不屑,他指了指那邊的鄒鼎:
“你的朋友敢正面與我們動手,比你硬氣得多,你們宇文家不是有冰玄勁嗎,怎麼你不會使?”
“會會,只是我功力太淺。”
“廢物!連冰玄勁這種武功都學不會。”
“你這種廢物留在世上,只能把米吃貴。”
周老嘆罵了他一句,面色又是一緩:“不過剛才答應了師姐,你便多活一會兒吧。”
他陰惻惻一笑,宇文承趾不及反應便被周老嘆並粗指點中!膻中穴受擊,他渾身一顫。
想要聚力反抗,可連氣沉丹田都做不到了。
赤色煞氣以最暴力的方式破開凡穴,將膻中穴洞穿,轉變氣竅。
這一手法已是詭譎無倫。
周老嘆目中閃爍著旁人瞧不見的深邃精光,他又一道真氣打入宇文承趾體內。
這已經超脫了赤手教中所傳類別,並非單純的赤煞真氣,更非是他擅長的赤手掌之類的武學。
破竅藏煞,以煞養神,另類種他,魔借於外,道借於外,另作邪極外道。
而被破之人並未練過道門玄功,無法養魔,故而屬於外道之外,是為殘道。
殘道是周老嘆這門奇功的最底層,只能淪為渣滓。
號作殘道之渣。
“我最討厭浪費,你做個殘渣也是好的,嘿嘿.”
他單手連續按在宇文承趾的膻中穴上,奇蹟發生,那一股煞氣融入了宇文承趾體內的真氣,順著膻中穴氣發,行走於任督二脈,完成了道心種魔大法上的行功軌跡。
一個周天後,再回到膻中穴內。
此刻,膻中穴的真氣已然發生一絲絲變化。
雖然細微,卻真實存在。
這一絲絲變化,幾乎能與周天師的魔氣精純相媲美。
周老嘆心感滿意。
而宇文承趾等於經受了一遍天魔策最高之秘的洗禮,一個普通練武之人,根本無從承受。
進而雙目血紅,密佈著蜘蛛網一般的血絲。
整個人進入狂亂狀態。
周老嘆一點也不心疼,不斷觸發他的膻中穴,氣發,接二連三的氣發。
宇文承趾的精氣神,被反覆壓榨。
周老嘆抬手將其丟入棺中。
腳尖挑起棺材板,黑色的棺材蓋子無縫蓋上。
做完這一項,他又殺入人群繼續捉人去了。
黑石義莊四周,慘叫聲很小,因為不少人死前根本發不出慘叫。
但亡命飛逃的聲音卻很大。
湍江派成了湍急的水流,朝著南陽郡的方向淹沒。
一些跟過來看戲的江湖人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極速衝來的身影攪入戰局。
前一刻還在看戲,後一刻便入了棺。
哪怕最快的喪事班子,搭配最熟練的出黑先生,也不可能將白事辦得這樣迅速。
但是周老魔就有這樣的手段。
甚至,那位拿劍的男人與火劍女子殺人太快,周老魔還要上前打斷,叫他們不要浪費,抓點活口。
整個西南郊野。
已變一場魔頭們的盛宴,宴桌上的美味珍饈,還是會動的。
“這?”
看戲的雲長老已經看傻眼了,尤其是看到那名用劍的斗笠男。
情緒波動導致她在隱藏之地暴露了氣機。
這一下非同小可!雖只是些微破綻,卻是碰上了殺人如麻又謹慎無比的魔頭們。
尤鳥倦幾乎在第一時間確定了雲長老的方位。
雲長老心下大駭,碰見一名魔門宗師她倒不見得有多麼害怕。
但是這裡的高手超乎想象的多~!
不好!
一定要稟告陰後。
邪極宗久不出世,竟有這樣的恐怖底蘊!尤鳥倦直奔她而來,雲長老只能挪動。
這一動,周老嘆、大帝全都湧來。
在他們眼中,雲長老不僅是一頓大餐。
心中還在懷疑,是不是被對方察覺到了秘密。
所以,這樣的高手必殺無疑!
跑——!雲長老不作第二想法,發足功力亡命奔逃,這八大高手,沒有一個是弱於她的。
只要交手一招被對方真氣拖住。
今夜就是必死之局!
她無論如何也想象不到,今夜過來看戲,會惹出這樣大的禍事。
邪極宗.邪極宗.!!腦海中似又迴盪著那句話:“我與陰後平輩論交。”
身後破風聲一道接一道,其中有幾人的輕功還在她之上。
雲長老屏住呼吸,將他們帶入距離南陽城更近的位置。
這些高手的輕功遠超看戲之人,導致郊野大亂,更遠處的江湖人但凡聰明一點的,全朝南陽方向奔逃。
“諸位同道,我並無敵意,來此只是看看是哪一道的朋友。”
雲長老這句話傳入八人耳中,並未奏效。
破風聲越來越緊。
作為當代陰癸派九大高手之一,她已很少有這種危機感。
當下直接丟擲底牌:
“聖極宗的朋友,我已將此事報知陰後,諸位到此為止吧。”
“哼~!”
“陰癸派最好別插手我們的事,今夜這些人定然與你有關。”
“陰癸派騷亂我們的地頭,這筆賬記下了。”
放了一番狠話,周老嘆等人沒有再追。
作為邪帝的徒弟,眾人自然高傲。
可也不代表他們傻。
此時靠近南陽城,再追下去已沒意義,總不能殺入郡城腹地,那城內數萬人手,他們也只能避其鋒芒。
而且,貿然得罪陰後可是個天大麻煩。
那個女人,實在不好招惹。
此番算是贏過陰癸派,見好就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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