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歌見狀心生好奇,他與方澤滔乃是老交情。
方莊主和飛馬牧場打交道非是一年半載,牧場的四大執事、大管家,鵬鶴二老這些人他都見過。
這青年的武功顯在他們之上,怎莊主隻字不提?不過,牧場藏些底蘊那也正常。
“馮某眼拙,不知朋友怎麼稱呼?”
周奕已知李密的人就在竟陵城附近,如今賬還沒算,不想將其中重要人物嚇走。
故而稍有遮掩:“馮將軍,在下姓周。”
周?飛馬牧場歷任七位場主,皆由商姓一族承繼,其他分別為梁柳陶吳許駱等各族,卻沒有周姓。
陳瑞陽看出馮歌疑惑,湊近兩步,壓低一些聲音道:
“馮將軍有所不知,周公子乃是我家場主極為重視的人物。”
陳瑞陽將“極為”二字咬得清晰,馮歌一看他的眼神,登時誤解。
朝周奕再掃一眼,誤解更深。
竟陵附近的江湖人都曉得牧場主人高坐飛馬山城,縱有絕世容顏,卻只是孤芳自賞。
原來如此這倒是不好深問了,馮歌一拱手:
“如今匪患四起,強賊層出不窮,諸位可與我一道去竟陵城,明日我派人護送你們返回南郡。也勞煩遞一封書信給場主,好叫場主知道,哪怕方莊主不在,我們兩家聯盟也不曾斷絕。”
婁若丹趕忙抱拳:“多謝,馮將軍的心意我們一定帶到.”
大軍開拔,火把舉如長龍。
從汾川之南,偏西而去。
丑時過半,前方隱現郡城城郭。
這一路上,周奕默聽馮歌與婁陳二人敘話,逐漸洞悉竟陵郡近況。
同時,也明白了馮歌的心思。
這位老將軍繼承了方莊主遺志,一面穩住郡城防止賊寇,另一面則是等待明主出現,好歸順麾下,使得竟陵免受兵災之禍。
他還有一個侄兒馮漢在城內。
二人想法一致,不想稱王造反。
城內另一位控制兵馬的將軍錢雲,則是心思活躍。
他們以前就不和睦,當下矛盾更多。
“到了~!”
馮歌身旁的中年漢子打馬上前朝城樓一聲呼喝,守將一聽,立馬在五丈高的城牆上指揮,命人放下吊橋。
然而.眾人還未進城,忽然聽到城中響起一大陣腳步聲。
城樓被火把照亮!一隊又一隊人馬持續湧出,人人手持槍戟,看人數,顯然比馮歌帶出來的人還要多。
一名騎著黑馬的中年男子身著鎧甲,跟在槍陣之後。
馮歌的面色相當難看:“錢將軍,你是什麼意思?”
錢雲道:“只是不想看到你做錯事,飛馬牧場的人害死莊主,如今已傳得沸沸揚揚,馮將軍要讓莊主死不瞑目嗎?!”
“胡說八道。”
馮歌冷哼一聲,也不廢話,一夾馬腹,單槍匹馬朝擋路的軍陣而去。
“誰敢擋馬,我即殺之。”
他話音剛落,城樓上的人已擺開陣勢。
一名守將大喊:“列陣!”
所有弓箭手站高瞰低,將箭矢對準錢雲所在,眾人被馮歌這股不要命的氣勢所懾,聽不到錢雲下令,擋在吊橋上的槍兵連忙朝兩側散開。
別瞧錢雲在莊上地位更高,論威望膽氣,他遠不及這位老將。
前頭的人散,後邊的人跟著散。
馮歌駕馬來到錢雲身邊,人相對,馬頭相反。
“錢兄弟,方莊主待你不薄,希望你不要忘記。”
錢雲面如冷鐵,馮歌駕馬進城。
後邊人馬跟上馮歌,在錢雲‘列隊歡迎’的軍陣中穿過,直入竟陵郡城。
過了城門,周奕回望一眼。
方才他已做好出手準備,沒想到姓錢的只是樣子貨,擺陣出來僅為詐唬。
薑還是老的辣,這城樓上是馮歌的人手,老馮不僅佔據有利位置,也摸清了錢雲的為人。
雙方對峙一場,高下立判。
周奕對馮老將軍更為欣賞,正打算找他聊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