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奕當然不會給準話,什麼九大勢力,他哪有那麼好忽悠。但是,陳老謀卻一反常態,說出來的話像一個賭徒:“天師以後要南陽的任何訊息,本幫分文不取。”
陳老謀眼中精光一閃:“本幫只賺一個人情,怎麼樣?”
嗯?周奕現在一窮二白,當然心動。
這等於白嫖了一個情報部門,此等便宜豈能不佔。
“有氣魄,但你不怕血本無歸嗎?”
情報二字輕巧,但背後付出的人力物力就是一大堆東西了。
“天師勿慮,”陳老謀撫須,“我們幹這一行的,對人的評估極多,如果這評估最高為五層的話,天師能在第三層。”
周奕有些不愉快:“為何不是第五層?”
“因為我的目光看不到那麼遠。”
陳老謀又給出建議:“當下天師想在南陽安穩紮根只需做到兩點。”
“哪兩點?”
“第一不可掛太平道之名,否則楊鎮會將你客客氣氣請出去。若論不穩定因素,周天師首屈一指,中原近來的風波大事,全有你的影子。”
“天師的搞事能力,小老兒欽佩至極。”
呵呵,這算是褒獎吧?周奕乾笑一下:“第二點呢。”
陳老謀頓了頓,面色一暗:“第二,天師需要去殺三個人。”
“什麼人?”
“南陽銷金樓的三大管事。”
陳老謀語如連珠:
“銷金樓乃巴陵幫暗樁,主管中原一地的訊息,就包括雍丘、扶樂一帶,天師的訊息這三大管事必然知情。”
“待太平道入南陽,依巴陵幫做派,稍有異動就會引發他們關注調查,屆時兩相印證,必然能查出身份。”
“周天師除此三害,一來造福平民百姓,二來解除太平道後顧之憂。”
周奕截住他的話:“三來助巨鯤幫消滅一個競爭對手。”
“陳老高明,前面才說免費,結果我什麼沒得到,就要去幫你們做殺人買賣。”
陳老謀連道不敢:“連宇文成都和李密都吃了大虧,小老兒安敢算計天師。”
周奕默然間尋思。
險些忘了還有巴陵幫這群害蟲。
這群人販子該死得很。
不過陳老謀的話需要驗證,不能被人當槍使。
“有筆墨嗎?”
“自然有。”
陳老謀奉上筆紙,順手研墨。
周奕早有腹稿,寫了一封送給老單他們的信。
“天師放心,我會差遣最得力的人手送往陽堌。”
寄這封信沒收錢,算是鯤幫的第一筆投資。
周奕又與陳老謀聊了幾句,不多時,便起身告辭。
他走到門口,回頭看向那“吳越鷹爪”的木匾。
驀地凝視著陳老謀:
“陳老先生,貴幫對我太平道的熟悉程度遠勝巴陵幫,我可以信任你們嗎?”
陳老謀觸及青年似笑非笑的眼神,陡覺心悸。
“天師勿疑,本幫斷不會做這等背信棄義之事。”
周奕展顏一笑:“哈哈,陳老莫怪,適才只是相戲之言。”
“巨鯤幫乃是我在南陽最信得過的朋友。”
“暫且告辭,改日再來拜會。”
“好,天師慢走。”
陳老謀本來只想送他出門,這次一直將他送到巷口。
望著梅塢巷前的馬車遠去,他才轉回茶鋪。
那不是一句戲言,而是警告。
陳老謀並未生氣,反而正視這個問題。
他可以保證自己不出問題,但下面的人呢?
“在南陽遣派的人手,需得謹慎。”
“難怪能攪動中原風雲,當真是個難惹的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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