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一聲爆響!那酒罈被他強勁真氣打得如雨四散,四下一片酒幕!只從碎片飛射帶起的呼嘯勁風,便知其掌力之恐怖!不少人露出異色,又見木道人一掌順勢穿過酒幕,打向那年輕人。
那年輕人不閃不避,一抬手與其對掌!“砰”的一聲!交手只在一瞬間,兩人合掌便分,中間的木桌受勁力波及咔一聲分作兩半!那鐵塔般的壯漢抱起另外一罈酒,一邊吃鴨一邊喝酒,似乎一點不為年輕人擔心。
受過掌力的木道人噔噔噔連退四步,年輕人卻只退兩步。
什麼!?
這一下,竟是木道人落了下風!四下看客皆知這矮胖道人強悍狠辣,此時吃驚已極,全都朝周奕望去!
鷹揚派的鄭長老心中大驚。
再看周奕時,目光中深藏忌憚。
‘此人功力恐怕在我之上,這是哪裡來的年輕高手?’
“哈哈哈!”只聽年輕人一聲狂笑,斜視木道人,“今日你我不僅要清算在巴陵的舊賬,還要算算在雍丘的新賬。”
“我說的沒錯吧,巴陵幫的朋友。”
周奕說話時,看向了二樓南邊掛酒旗的位置,那邊坐了十來個人。
為首的鼠須漢子正在看戲,忽然迎上週奕的目光,登時心中一亂。
這強悍的年輕高手認出了他們,可他們卻不知對方來歷。
見識過周奕的武功,鼠須漢子當然不會怠慢,站起來道:“不錯,這妖道殺我幫眾,我們與他不共戴天。”
又擺出笑臉:“在下洞庭湖香主潘代亦,請恕在下眼拙,不知英雄是”
周奕像是沒什麼城府,又與巴陵幫的人自來熟,大大咧咧道:
“哦,在下週觀潮。”
“雍丘渾元派掌門人馬守義是在下的朋友,前段時日在雍丘,我與洞庭賴香主一見如故,他能將雍丘抓的年輕美人們送給宇文大將軍,還要得益於我的幫助。”
話罷開懷一笑,一副與巴陵幫是好朋友的模樣。
周圍人算是明白這年輕人為什麼敢搶先與木道人動手了。
功夫只是其次,首先是他沒腦子。
這種隱秘可恥之事,怎能在大庭廣眾之下說起呢。
不過一看巴陵幫眾的表情,便知這事是真的。
鼠須漢子聽罷趕忙咳嗽一聲,打斷他的話:“周兄弟,此事我們稍後再聊。”
門口的尤校尉正抱著鴨屁股啃,聽了周奕的話瞪大眼睛。
怎麼扯到宇文大將軍身上去了?沒等他出聲,二樓那邊,連著四張桌子二十多條兇悍異常的漢子發出震天大笑聲,嘲弄已極。
一位拿著短矛的漢子一邊笑一邊奚落:“巴陵幫的醜事,有什麼不能當面說的?”
潘代亦看著他,冷聲回應:“那你們四位當家的呢?又在哪裡燒殺搶掠?”
周奕一聽,明白這些兇悍人物的來歷。
正是向、房、毛、曹這四大寇的手下,這四人無惡不作,燒殺搶掠,和巴陵幫一樣該死。
但四大寇勢力極大,不提四股賊寇合力一處,只曹應龍一人,就統領三萬賊眾。
周奕看了門口的隋將一眼,腦筋極速轉動。他原本打算從巴陵幫那邊突圍出去,現在立馬改變主意。
於是與潘代亦站在一條戰線,毫無顧忌地大聲幫腔:“潘兄說的不錯!”
“四大寇現在確實很忙,造反事大,他們正在和李密合作,準備對付鷹揚府軍。”
門口的尤校尉聽罷,直接放下了手中的肥鴨,給了旁邊的隊正一個眼色。
那人貓著腰跑出門外。
“放你孃的狗臭屁!!”
七八名寇賊接連站了起來,怒吼道:“你休要胡說八道!”
旁人還在看戲,大都覺得這年輕人不像說假話。
周奕語速極快:“那你們大當家怎麼會認識李密的獨子李天凡?又為什麼要在這扶樂城暗中活動,難道不是為了與太康的叛軍合作嗎?”
四大寇的人來不及辨,周奕又搶話道:
“你敢替你家曹大當家發誓嗎,倘若他認識李密獨子,就咒他斷子絕孫。我看不僅是李密,你家大當家還聯絡過楊玄感。”
曹大當家在四大寇中最具威嚴,尋常寇賊哪敢說他壞話。
這幫人腦筋反應都沒有周奕快,當然語塞,不敢接周奕的話。
楊玄感這三字就如同一根鋼針,門口的尤宏達像是一下被扎到後庭,霍然站了起來!瞧著四大寇手下猶猶豫豫的樣子,此時已是黃泥巴掉褲襠!聯合太康叛軍?楊玄感!
這還了得!
“噔噔噔!”
客棧外忽然一大陣馬蹄聲響起,巡邏在後方的數百騎被隊正拉了過來!尤宏達夠聰明,選擇性忽視旁人,只盯著四大寇。
功勞!大功一件!眾兵士手持長槍,來勢極快!
尤宏達在雍丘吃過李密大虧,心中憤恨。
此時抓到機會哪能冷靜,朝客棧中四大寇手下一指,大吼一聲:“那些楊玄感餘孽,一個不準放跑!”
“殺!給我殺!”
霎時間,兵將中的高手持槍衝出,一躍而起!
福實客棧亂做一團!周奕豈能放過這樣的好機會,大喊一聲又與木道人‘戰’在一起,二人一躍上到二樓。
單雄信吃飽喝足,怒吼一聲,聲勢極大!
“周兄弟,我來助你!”
巴陵幫的人還處於混亂之中,不明白局勢為何突然亂成這樣。
這三大高手亂戰中選擇的正是巴陵幫這處。
因為‘周觀潮’這位年輕高手與賴香主交好,導致巴陵幫眾人投鼠忌器,沒敢耍陰招暗器。
又被單雄信這高大漢子搶住身位,只能在旁邊掠陣。
單雄信一動,自然引得鷹揚派那幫人殺機大發。
“殺!”
鄭長老一拍桌子,將碗碟震個稀碎,大吼一聲,不落於人後。
鷹揚派眾多高手拔劍出鞘,殺機盛烈,全部提縱身法,拔地而起!
巴陵幫這邊的潘代亦已經懵了,因為滿載殺氣的鄭長老是衝著他們來的,那邊四大寇的人被隋軍圍殺,也被趕往他們這個方向。
一時間,潘代亦四周全是喊殺聲,巴陵幫眾連連慘呼倒下。
潘代亦暈暈乎乎,直到鄭長老嫌他礙事,一劍殺來!翔鷹劍法全是殺招,每一劍都想要他性命!
單雄信與那周觀潮交好,周觀潮與巴陵幫交好。
所以,鄭長老自問沒有殺錯!“啊!”潘代亦大喊一聲,掀翻桌案,與鄭長老大戰!“轟~!”
窗邊一聲爆響,木道人被‘周觀潮’一腳踢飛,撞破窗扇。
這一腳多少帶了點私人恩怨,踹得木道人灰頭土臉,在大街上滾了一大圈。
“哪裡走!”
周奕與單雄信大吼一聲,一道追了出去。
他們逃出福實客棧後,發足狂奔!
身後破風聲接連響起,不斷有人衝出客棧,直奔他們的方向來了。
這些人經過木道人嚴選,沒有一個是庸手。
一些人的輕功,更在他們之上。
周奕算是感受到,什麼叫做高手滿地走,先天也發抖。
二人趕緊與木道人分道揚鑣,朝巷子中猛鑽。
七繞八繞,利用木道人這個活靶子,總算把後面的人甩開了。
“好險!”
周奕靠在一個冷清的巷邊,不由鬆了一口氣。
單雄信盯著他,一雙豹眼中滿是欽佩:“兄弟,你真該去南陽,這臥龍天師非你莫屬。”
他笑道:“此乃臥龍之智!”
周奕笑一笑:“別說笑了,只是耍一些鬼蜮伎倆,真真假假,騙了他們一通。”
“怎能是說笑。”
單雄信欣然道:“與兄弟待在一起實在精彩,只感覺前半生白活了。”
“此番一邊吃酒,一邊看兄弟戲耍群豪,當真是人生一大快事啊,哈哈哈,老天果真待我不薄!”
他才笑完,遠處就傳來一道聲音。
“哈哈哈,老天果真待道爺不薄。”
“你們兩個傢伙吃了道爺一隻肥鴨,就這樣甩掉道爺,實在是冷酷無情。”
那矮胖身影踏著屋瓦衝來,不是木道人還能是誰。
周奕和單雄信面色一變,再次發足狂奔。
他二人當然不是怕了木道人,只是這貨後面不知道綴著多少仇人。
“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木道人,我們就此別過。”
周奕喊了一聲。
木道人卻道:“休想!”
他在後方緊追不捨:
“你們如此熟悉扶樂地形,不如帶我一程。給我找一個僻靜之地,讓我打坐調息,道爺我絕對不再跟著兩位。”
周奕聽了他的話,根本不理會,與單雄信只顧狂奔。
“小子,你再跑,道爺我就四處大喊將你暴露出來,那時殺你的人決計比殺我的還要多。”
周奕聽他威脅,冷哼一聲:“你去暴露便是,我救你出客棧,你這狼心狗肺之人還想威脅我,以為我是嚇大的嗎?”
木道人聽了這話,難以反駁。
加上體內真元耗去了七七八八,也不敢再強硬了。
他一邊追,一邊打起感情牌:
“大家同屬道門,總有點香火情。”
“狗屁的香火情!”周奕一邊跑一邊朝後罵:“上次你與我對掌,竟還用異種真氣偷襲我,可恥!”
木道人聽罷大怒,又壓住怒氣道:“道爺的真氣就是如此,怎算偷襲你!?”
“我是西漢全性道承,治莊子人間世,不比你太平道的道承差,你的斗轉星移卸了我的力道,卸不去真氣異效不是正常嗎?”
“這樣吧”
“道爺我豁出去了,你給我找一個靜養之地,我就把人間世中的武學精義告知於你。”
“如此一來,你也能練出異種真氣.!”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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